邓耀有些感怀的说道:“松哥儿,都是自家兄弟,说谢字多生分。你如今贵为河东巡抚,虎儿做了殿前将军,就我一事无成,你们不嫌弃我,还把我当兄弟,就够了”
“臭小子,说啥呢?走,去看看虎儿”
宇文松邀着邓耀离开了大营,上林苑里的热闹照旧,喧闹声里,杨宸一步不离的跟在杨智左右,随他一道打猎,一道在上林苑中游玩儿。可所有人都知道,明日的演武,才是彰显大宁天威的最好时刻,而在大宁军中多少都有些势力的众人都已经隐隐可以听闻,上林苑外,杨宸的三万旧部带来的赫赫铁骑之声。
因为大宁的京城的武人近乎一空,素日里热闹非凡的西市花楼里也安静了许多,清流士人们多喜欢高雅,不愿让自己与那些粗鄙武夫和纨绔世家子弟一样落一个俗字。纵然他们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干不净东西,也极少挂在嘴边,更愿意在四面的红绸都放下时,再随心所欲。
清浅的月色下,和朱雀大街只顾着一排房屋的小巷子里,一个男子装扮的人行色匆匆,不时还向身后张望着,带着几分惴惴不安。
许蕊在一处关门歇业的胭脂坊门前停下,急切地敲着门喊道:“有人在么?”
问完之后,往巷子口的位置望去,眼见无人方才放下心来:“有人么?”
没有回应,可门却被缓缓打开,门内之人猛地一把将许蕊拉了进去,让她险些摔倒在地:“你这么用力做什么?”
许蕊逼问着宋怀恩,这位曾经打算扶助杨复远登基称帝,以报勋贵世族轻视羞辱之仇,也全自己做从龙之臣万古流芳之志的辽藩谋臣,如今已是寻常的富商打扮。和他一起从北岸山里辽军大营消失的,还有曾经辽藩潜匿在长安城的一整条密线,上至皇后宫中,下至长安府衙门小吏。
“你疯了?”宋怀恩不怒自威,居高临下的问道:“你这么张扬,不怕把楚王府的人引来?”
许蕊自己揉着手腕处,狠狠地瞪着宋怀恩问道:“你让我去花燕楼里卖艺,我去了,你让我等着人把我送给楚王,我等了,没想到你真有本事让人给我送到楚王府里,我都到他身边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一剑刺死他,给王爷报仇?”
“哼”宋怀恩冷笑一声:“那么多人想杀了他,你见过谁得手了?你以为到了他身边就能杀了他?不说你,当初长安城外王爷离他只有一步,都没能杀了他。可恨一步踏错,王爷离皇位就渐行渐远了”
“那你呢?你不是说要在路上行刺宇文雪?只要宇文雪一死,就断他一臂,再想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宋怀恩懒得和她解释为何如今要留杨宸一命,好让杨宸和天子离心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再趁机出手。
“你以为宇文雪是一个人?身边有杨宸的三千亲军,后面宇文松那个小混蛋也去了,一直守到了长安城,杨宸又在那儿一步未离,哪儿有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宋怀恩便递了一瓶药在许蕊手里。
“这是什么?”
“杨智把杨宸的旧部从南疆诏来,古怪的是这几万兵马直接去了上林苑,如今逃难百姓太多,新朝天子挂不住脸。我没算错,应当是要给蛮子一点教训,顺便给杨宸长威风。你把这药喂给杨湛,嫁祸给那个楚王侧妃如何?”
“我在楚王府里不过是个囚徒,怎么可能接近杨湛”
宋怀恩垂下身子,轻声在许蕊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当真?”
“千真万确,当年晋王和王爷密谋之时,那个蠢货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