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猜到了杨宸早有此言,晋王妃也不着急,而是早有准备一般地回道:“楚王殿下莫急,妾身自有堵住攸攸之口的法子。等楚王殿下听完妾身的话,再答应不迟。”
“哦?”
“殿下还得答应妾身一件事”
“嗯?”杨宸先是不解,接着又呵呵笑道:“婶婶怎么是先提条件啊?不会是骗本王的吧?”
晋王妃没有心思和杨宸玩笑,脸色瞬时变得阴冷:“阳陵卫守军和看守的太监们,不少人欺辱了晋王府的女眷,按大宁律法,皆是当斩,在太祖高皇帝和高皇后的陵寝之地,他们常行苟且,乃是家丑,还请王爷做主,还阳陵和晋王府诸人一片干净吧。”
说完此话的她,清楚地看到了杨宸微微攥紧的拳头,知道这是杨宸已经答应了此事,堂堂皇室血脉和皇族女眷,纵然被废了庶人,也只是对天子皇族而言,一帮家奴却敢借此发难,欺辱,行腌臜之事,杨宸自是不能忍的。
从他今日知道晋庶人还能坐着铁索的木桶离开禁足之地时,就已经猜到,这背后,定是肮脏不堪的交易。
“祖母,水”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晋王妃身边的孩子突然开了口,仍旧是那副呆呆的神情,用手指了指还散着热气的茶杯。见晋王妃不敢应下此茶,杨宸只好自己举起茶杯,先饮了一口后说道:“婶婶放心,本王不是那私相暗害之人”
由此方才放心的晋王妃一面喂了自己孙儿一口说,一面和杨宸说道:“楚王殿下想必知道,先帝在潜邸之时,还有一位正妃,乃是故平国公赵康之女,名叫赵欢”
杨宸先是过了一会儿方才明白,在先帝驾崩前,追封自己母妃为仁孝文皇后时,晋庶人早已被关在了阳陵里,不知陵外之事,所以方才会说出这番世人皆知的话。但关于自己母妃的每一件事,对杨宸而言都非小事,所以他还是赖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婶婶在此间不知山外之事,先皇驾崩前,已追封赵娘娘为仁孝文皇后,陵寝也从陈桥赵家之地,迁去桥陵同葬了”
听到“仁孝文皇后”几个字时,晋王妃愣了片刻方才感慨地叹道:“先帝终究还是顺着自己心意做了一件事”
可说完后,她又狞笑了起来:“宇文云,你不也和我一样?输得一塌糊涂?”
“婶婶!”杨宸厉声呵斥道:“直呼当朝太后的名讳!按律当斩!慎言!”
“哼?”
晋王妃瞪向杨宸的目光里,透着凶狠:“楚王殿下,你也怪可怜的,自己的母亲冤死多年,你竟然为杀母仇人抱不平?叫先帝和赵欢知道,该多心疼啊?”
“婶婶!”
“不要叫我婶婶!广武九年,太祖高皇帝为先帝和废楚王举妃,本是打算让我嫁给先帝为齐王妃的,是我鬼迷心窍,一心要嫁楚王才成全了先帝和你母亲,说到这儿,你和我道声谢呢!”
晋王妃突然间发狂起来,指着杨宸骂道:“广武九年,独孤家可是如日中天,我只愿嫁给楚王,为楚王妃,做来时的皇后,可世事弄人,楚王没做成皇帝,我也没做成皇后,倒是宇文云个贱人,享了本该是你母亲才能享到的荣华富贵!可怜你母妃,怀胎十月,却忍着抄家灭族之祸还生了你!”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晋王妃继续笑道:“我今日只是一个痴人说些痴话,楚王殿下信与不信自己去查便是,我今日有求于你不假,却也是不想看到你为人蒙骗,把孝心敬到了沾了你母妃血的小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