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士林就此开始对杨宸改观,一个亲随,只是稍稍说错了一句话,就惹得他动怒,被迫把自己的脸打得不成样子,而杨宸却无动于衷的看着一切,连宇文雪的情面也不曾给。
李春芳见状,只好出来解围,故作醉态的向杨宸请命道:“王爷,饶了他吧,咱们接着痛饮,那戏台班子可是卢大人用了二十万两银子从杭州采买来的,今日臣沾了王爷的光,才得听上一场,怎么能为一桩小事,就坏了咱们的兴致呢。”
卢临籍默默把头垂了下去,不敢吱声,而李春芳的这番话,不是解围,是火上浇油,杨宸没有醉,更不是有意这般折磨李平安。
但江南士林这番醉生梦死,还能用二十万两银子买一个戏班子,倒是让他动了真怒。
“砰!”
杯中之酒被饮尽后,被杨宸用力一砸,在叩首的李平安眼前摔碎,飞溅的碎片将李平安的眼角划破,渗出了血来。
在座的诸人更是屏气凝神,大气难喘,杨宸自己撑着桌案站了起来,没好气地骂道:“狗奴才坏了本王兴致,今日赶路也乏了,诸位大人继续饮酒,本王先回去歇息了”
“王爷?”李春芳面露疑惑,想要拦住杨宸,又被杨宸挡住:“李大人醉了,也早些歇息的好”
说罢,杨宸自己摇摇晃晃地扬长而去,宇文雪起身后,去疾方才去扶起了此时脸上鲜血横流的李平安,掏出了衣袖中的帕子。
“王爷醉了,本妃就不打搅诸位的好兴致了”
“臣等恭送娘娘”
杨宸自己站在巡守衙门外,等着宇文雪和去疾走出,江南士林的文臣们把宇文雪送出了巡守衙门,也碰巧见到自己站在摸着坐进马车的楚王殿下。
马车启行,之后又是一片“恭送王爷,恭送王妃娘娘”的动静,杨宸在马车里正襟危坐,宇文雪不禁笑道:
“王爷此时不醉了?”
“就他们这些酒量,还想灌我?再喝半夜本王也不会醉”
宇文雪斜着将头靠到了杨宸的肩膀上,整整一日,她也是乏了:“王爷明日陪臣妾去一趟鸡鸣寺可好?”
“鸡鸣寺?去哪儿干嘛?”
“鸡鸣寺乃是江南名刹,臣妾早已耳闻多时,臣妾也想陪王爷在金陵城走走瞧瞧”宇文雪的手自然而然的绕到了杨宸的臂弯里,杨宸也轻轻拍着宇文雪的手背,带着一些宠溺说道:“好,明日正好躲开李春芳”
“王爷刚刚让李平安自己掌嘴,是打算让江南的这些封疆大吏,觉着王爷是喜怒不定,性情乖张狠戾的人?”
“初来此地,让人害怕,总比让人觉着本王是个好说话的人强”
隐约觉着有些寒意的宇文雪靠近了一些,试图从脸红不知是醉酒还是此刻害羞的杨宸那儿索取一些温暖。杨宸的耳后早已红作了一片,但他仍旧让自己刻意冷静了下来,一直在岸边率五百骠骑的罗义和邓耀今日也是刚刚才至金陵,他还有话,要交代一番。
“可臣妾觉着,王爷本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那是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换旁人,本王才懒得去什么鸡鸣寺呢,赶了这么些时日的路,睡一个日上三竿不好么?”
宇文雪的身子立刻从杨宸身上移开,颇有些幽怨地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