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在背后都说不得您了。”
江应巧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她知道有些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等风小了点,徐辉继续说着。
“她说她该走了,这一大家子就交到我手里,还说,你是个年轻小姑娘,叫我多加担待,别欺负你……醒过来时我嘴里还叫着人,把身边的夫人吓了一跳,今早廖妈妈来找我说你不对劲,我索性将这梦跟她说了。”
徐晖瞥了江应巧一眼,脸上有些不悦。
“没想到你承认得倒是痛快。哼,本侯和你非亲非故素不相识,叫你声姑母,也不怕折寿。”
江应巧心想一直被你叫姑母,自己也很有压力,问他:“你就不怕我是什么鬼怪邪祟占了老太君的身体么?”
徐晖别有深意地说道:“邪祟可入不了姑母的眼,她既然认可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况且,邪祟可不会这么有人情味。”
徐辉掀起眼皮看她,道:“你和宋归慈,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上之前燕帝问过,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江应巧换了个答案,“他曾是我的救命恩人。”
徐晖有些意外,脱口而出:“那按照志怪故事,你该以身相许!”
江应巧呆愣住,指了指自己。
徐晖瞧着她现在姑母的模样,一噎,然后闷声笑了起来,赶紧多烧了几叠黄纸,说道:“我说错话了,姑母晚上别来打我。”
徐晖这一打岔,让气氛缓和下来,后面对话地非常自然,两个晚上睡不着的人,在火盆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所以你是死过?”
“嗯。”
“啧啧啧……”
“那你多大了?家在哪里?”
江映巧揉了揉被烟熏的有些酸疼的眼睛,回道:“死的时候十九岁,家……不知道在哪,我没有家。”
徐晖点了点头,“这样啊,可惜了。不过也无妨,人糊涂着糊涂着,一辈子就过完了呗。”
然后便默不作声了,似乎并没有对江应巧产生多大的兴趣。
接下来他就这样安静烧完三摞黄纸,掸了掸膝上的灰屑起身,负手走进幽幽深园中,也不曾问她的名字。
江应巧看着盆里纸缘卷缩,火焰烧完慢慢熄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