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老弟,你把烧红了的木块,夹十几块,放到歇房里来。”无患说:“我帮老伯伯的脏衣服脱下来,但怕老人家冷,所以呢,先烧着火,增加歇房里的温度。”
无患又问:“老伯伯,你还有换洗的衣服吗?”
苦胆说:“衣服呢,只有一件旧袄子,挂在墙壁上;裤子呢,只剩下一条大布短裤子,不晓得在哪里。‘’
无患当真是细心,一件一件,轻轻地把苦胆老伯的脏衣服脱下来。老伯受过伤的右小腿,肿得比大腿还粗。
旧被子也脏了,无患干脆都被罩拆下来,连同脏衣服,抱到木脚盆里,用冷水泡着。
无患用湿毛巾,蘸着热水,帮苦胆老伯,擦洗了一次。我爷老子煎好中药,端到苦胆老伯的床头,说:“老伯伯,你有调羹勺吗?”
苦胆说:“我一个单身汉,哪来的调羹勺?你扶我起来,我才好吃药。”
我爷老子说:“你老人家,千万不要动弹,万一动了伤了的腿,就难得恢复。”
“你是怎么晓得的?”苦胆问。
“我有一个堂兄,排行第二十五,我叫二十五哥,他是接骨的老师傅,他告诉我,伤筋动骨,必须休息一百天。”
无患说:“没调羹勺?我去做一个。”
无患提着一把砍柴刀,跑到山边上,砍了一节小竹子,截掉小竹子的大半截,截掉的部分,留下一小块长篾片<,当手柄用,小调羹,算是有了。
我爷老子喂完苦药水,苦胆说:“你们去看看,米缸里,还有不有几粒米?如果没有的话,屋后山坳里,我种了一块红薯地。你们多挖几个红薯回来,我当真饿得不行了,想吃一餐饱饭呢。”
大米还有两二升。无患说:“决明,苦胆伯伯的腿伤,我估计着,三五几天,恐怕难得痊愈。大米呢,我们必须搭配着红薯吃。天黑了,我去挖红薯,肯定看不见了。你帮我烧一堆火,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