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得知母亲要来江夏,想着要让母亲过得舒坦些,便从那些大户手中收了些许钱物,儿子一时糊涂,如今已将那钱物如数还了回去。”
“还请母亲当心身子,切莫动怒啊!”
“儿子所作一切,皆是为了在朝中立足,不再受人欺凌。”
“儿子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不比那些皇子差。”
“他们都说我是旧朝遗种,母亲,您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父皇亲生儿子啊!”
吴淑媛紧闭双眼,泪水随之而出。
她抚了抚萧综的额头,语气也轻缓了许多。
“此事已在为娘心中多年,它就如同一把刀一样,日夜刺着我。”
“今日为娘便告诉你吧。”
孩子大了,瞒也瞒不住。
就因为没有早些告诉他,在萧综小的时候便对自己的身世很是怀疑,想想名不正言不顺的待在宫里,饱受其他皇子公主欺负不说,还是当今的父皇推翻了旧朝统治,如果自己是旧朝遗种,那么在仇人家里过生活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有如此思考,才导致他外任时叛离了朝廷,归顺了北国自称是的他叔父人。
可是啊,好景不长,因那位叔父在北国根基不稳,担心遭人陷害,使得家族后继无人,所以最终还是把萧综给送回了两国边疆地带,还给了南国。
此事别说是萧综本人,就是生母吴淑媛都记忆犹新。
如今他重获信任,断不可因为一时之气再行悖逆了。
“你生父......”
“乃是旧朝东昏侯。”
萧综听后,一下子便瘫在了桌案旁边,面色煞白,眼睛里胀满了血丝。
“综儿啊,你可知为了让你能重新被启用,为娘我费了多少力气。”
“你虽然不是陛下亲生,但他待你和其他皇子并无两样。”
“你切莫心存抱怨,定要好生为政才行啊!”
“母亲!母亲......”
萧综趴在吴淑媛怀中,一时间哀嚎不止。
“儿啊,如今皇子们皆已长大,日后你外任要职机会更加渺茫。”
“你一定要在郢州做出些成绩来,知道吗?”
“儿子知道了。”
“儿子......儿子一定不辜负母亲期望。”
“好孩子。”
母子二人相拥在一起,万千悲凉和苦涩,皆随着泪水,浸湿了江夏郡府。
却说前军大营里,臧宣卿正在收拾东西。
易琼和玉漱二人来到臧宣卿的帐内,易琼见此状便上前拱手。
“长史为何收拾衣装?”
“奥!是你们二位啊,快坐吧。”
臧宣卿微微笑了笑。
“新任主帅已经熟悉了郢州军务,今早便差人来此,与我做了交接。”
“那......长史是要回京了吗?”
“是啊,我本就是七殿下所属官吏。”
“如今做了交接,就没必要继续留在此地了。”
易琼皱了皱眉。
“可那萧综......”
没等他说出口,臧宣卿便先行发问。
“对了,你们为何还要回来呢?”
“就不怕他们过来报复吗?”
“奥!我和漱儿特地回来感谢长史。”
“萧综倒行逆施,我们已将事情告诉了吴淑媛。”
“有吴淑媛在,那毛头小子定不敢胡作非为了。”
“如此便好!”
“不过你们也用不着谢我,要谢啊,就谢你们自己吧。”
“要不是你们奋力一搏,即便我再怎么出主意,也都无济于事。”
“不不,此事多亏了长史,我和玉漱定会铭记大恩!”
于是易琼和玉漱二人便要跪地叩首。
臧宣卿见状急忙将他们搀起。
“你们太客气了。”
“七殿下临行前有过交待,我也是奉令行事。”
“对了,我明日就要回京,你们有什么要帮忙带回去吗?”
易琼听后和玉漱对视了一番。
“来到江夏数月了,待我写封书信,劳烦长史交给萧辰!”
“你们兄弟二人能有如此情谊,真是令人佩服!”
“难得啊!”
臧宣卿话音刚落,门外便来了一个郡府中的甲士。
“臧宣卿听令!”
臧宣卿三人跪地俯首。
“臧将军谋勇俱佳,对郢州军务烂熟于胸,实乃不可多得之才。本帅已向七叔奏报,留将军接任随郡前军将军,望将军不负众望,报效南国。”
“末将......领命!”
“臧将军,主帅赠送锦被一床,主帅说了,军营苦寒,将军定要保重身子才是!”
“多谢主帅关心!”
臧宣卿双手接过锦被,再次低头致意。
小主,
不用走了!
可臧宣卿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萧综生性多变,摇摆不定。
之前还满是嫌弃,急着替换自己,怎么这会儿又这般客气,还向七殿下挽留自己了。
“恭喜长史!”
易琼微笑着低头拱手。
只见臧宣卿摇了摇头。
“青云兄说笑了。”
“是喜是祸,尚未可知啊!”
“哦?长史为何这么说?”
“适才你说吴淑媛已经来到江夏?”
“正是!”
“嗯,那我就知道了。”
“主帅本想找人接替我,但吴淑媛却另有打算。”
“至于是何打算,我一时间还不清楚。”
易琼搔了搔下巴,接过了话茬。
“萧辰说过,时间会给出最优答案!”
“既然不知道他们是何用意,那咱们就边走边看便是。”
“呵呵呵,青云兄所言甚是!”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稍作商议,易琼和玉漱便回了营帐不说。
勤政堂里,临川王、安成王、徐修仁、袁昂、王迁和萧辰等人依次跪坐。
皇帝见人来齐了,便放下朱笔,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