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闪过。

躺在尸堆上昏昏欲睡的桑觅，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戳了好几个血窟窿。

她怔怔地望着发红的天空，只觉得凉凉的。

人太多了，明杀太困难。

依稀记得上辈子的自己，更怪物一些。

此时此刻，作为人的桑觅，好像没有那么厉害了。

不过这也不打紧。

这群人再戳她几个窟窿，她也死不了。

这可恶的梁王，等她睡醒，多吃几个馒头，她一定还会再去杀他。

桑觅微微张了张嘴，想象着啃馒头的滋味，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着道袍的青年在她眼前忽隐忽现。

他战战兢兢地朝着身后喊话：“殿下，此妖女已伏诛！”

桑觅听见了含混不清的话语，却已没什么力气再动手。

当然，也有可能现在的她没有手了。

少顷，有刀子割破了她的心口，血液汩汩涌出。

“殿下，你瞧这颗心，果真非同一般，离体了还在跳呢！”

身旁的男人雀跃不已地说着话，恍惚的身影离她渐远。

“她是灵株妖物，食其肉，饮其血，必能得长生不老！”

“殿下将来必远超秦皇汉武，战无不胜、开疆拓土，成千古一帝！”

接着是一阵不可一世的笑声。

盔甲碰撞之声不断、断断续续窸窸窣窣的响动后，耳边高呼不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白马寺坐落的山前，四方小栈处。

谢择弈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正巧碰见了一路抽打着随行亲卫来到马车附近的萧沛灵。

她哭得双眼发红，脸颊上的肿胀格外醒目。

萧沛灵一面哭，一面凶狠地用鞭子抽着自己身边的亲卫，时不时踹上几脚，辱骂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