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丈之外,几个鹅黄色衣着的年轻女子从长廊下走过。

不近不远地看见她,几人面带微笑恭顺行礼。

桑觅摸不着头脑。

这些从未见过的人,好像都认识她。

她还没来得及问一问她们,自己应该到哪里去,一行人便默然退去。

找不到方向的桑觅,只好继续乱逛。

不多时,又碰见了一个提着花篮的年轻女子。

女子朝着桑觅温和一笑。

隔着一道长廊,向着她福身,随即转头欲走。

桑觅忙招了招手:“那个,你等等……”

年轻女子回身看过来,走到近前,又恭敬地福了福身:“小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桑觅迟疑着开口:“你是……”

女子回道:“奴婢是苍山院的凝翠。”

桑觅有所了然,略微思索一瞬,问:“你知道我是谁?”

自称凝翠的年轻女子低眉回道:“自是知道的,您是谢五爷迎进门的夫人,望京远道而来的刑部侍郎府上嫡女,气质出尘,容貌昳丽,昨日嬷嬷便召集了我们,提前告知了小夫人您的相貌与衣着打扮,再三叮嘱过奴婢们,礼数得周到,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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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觅:“……”

凝翠问:“小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

桑觅有点答不上来。

“小夫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凝翠谨小慎微地猜了猜,“是、是要出恭方便吗?”

桑觅摇头:“没,我是说,我迷路了。”

凝翠微微怔了怔:“……”

桑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你知道,谢择弈在哪里吗?”

“这,奴婢不知,奴婢送您往梧桐院去吧。”

凝翠在前方引路,领着桑觅回梧桐院。

那是谢家五郎少年时分建的一套半大小院,至今已快十年了,少有人息,一贯冷清,近日上下清扫整理了一番,还添置了不少新婚夫妻所需的家用。

……

桑觅过来时,谢择弈人已在前堂,似是正点看着一些文书账册。

谢仁笔直地立在谢择弈的椅子旁,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

凝翠告了退。

桑觅回忆了一下来这的路,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她抬腿,闷闷地往前走。

谢择弈余光瞥见她过来,合上册子:“这些东西,春后我母亲会派人来点,我过几日有空再随便看看就好,至于那些年轻人,最近惹下的一些冲突,你挑些你搞不定的,我一个一个来处理。”

谢仁低着头,轻声回着:“是,我今晚便回去过一遍,明日转交于您,近几年,五爷您在望京领了官身,四爷又不着家,多少是有些困扰麻烦,若非去年大爷回来了一趟……”

谢择弈道:“你先去忙吧。”

谢仁收好文书账册,应声告退。

桑觅还处于陌生环境下的没头没脑状态。

上一瞬,她在想,这是谢择弈的家,这里有很多他小时候的记忆,下一瞬,她便开始想,是不是要打谢择弈两巴掌,让他少说一些奇怪的话。

理不清脑中乱麻的桑觅绞了绞自己的手指。

不待她发问,谢择弈已伸手来拉她:“你跑哪里去了?”

桑觅不情不愿地被他拽到了身边,顺势坐在了他腿上。

蓦地,惶惶不安的心好像都安定了下来。

这个家对桑觅来说是陌生的。

可他这两条腿,对她来说当真熟悉。

桑觅抬眼看他,微微昂着头。

“你还问我去哪?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

“是吗?”

“你怎么追着追着不见了?”

“你希望我跟着你?”

“我迷路啦,都怪你。”

“好,都怪我。”

得到这种回答,桑觅很满意。

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桑觅乐呵呵地笑了笑,捏着自己的手指,暗暗决定,只要谢择弈不去死,她就不打他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