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国公想了想笑:“金阳郡主可不是一般人,这是怕招人眼呢。这些嫁妆也不差了,咱家姑娘出嫁还没有这嫁妆的一半多呢。只要彬儿跟吴五小姐关系处好一点,将来生下孩子,吴五小姐的心就落到咱何家了。金阳郡主没有儿子,百年之后,她的资产必然是落在三个女儿身上。吴五小姐是她的长女,她亏待谁也不会亏待自己的长女。”
敬国公夫人也反映过来,对何彬吩咐:“儿啊,听见了,现在金阳郡主防着咱家呢。将来能不能得着好处,就看你会不会哄了。我告诉你,女人最在意两件事,一是夫君,二是孩子。在嫡子出生前,你不许纳妾,房里的那几个丫头也都遣出去吧。将来要纳妾,也要问过你妻子的意见。她的嫁妆你暂时不要插手,省得引起逆反之心。等孩子出生,等金阳郡主过世,咱们再拿捏媳妇不迟。”
敬国公家态度很积极,很快给吴惧谋好了职位。吴家非常高兴,吴惧出了孝期,领着家人到住进永安城里的应国公府。两家定好了婚期,婚礼如约举行,吴趁心从装修一新的应国府出门,婚事办得很热闹盛大。
三天回门那日是九月十六,杨惧在应国公府设午宴,招待新婚夫妻与自家的亲朋好友。恰好李圭进京述职,正赶上何吴两家的联姻喜事,自然要去应国公府喝喜酒。
席上见到金阳郡主,李圭暗暗叹气,依依就是与众不同,保养得极好。明明六十出头的年龄了,看上去还如三十多岁的少妇。头发乌黑浓密,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皱纹,皮肤还是白皙细腻。她化着精致的妆容,梳着新颖的发式,戴着奢华的首饰。身上有着岁月的沉淀,有了阅历之后显现的从容。
杨七见到李圭,表现得很是高兴。让三个女儿给他敬酒,李圭一眼就看出来,吴平安就是自己的孩子。她除了眉眼像杨七,其他地方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李圭的母亲是南海叶氏的贵女。叶家图李家巨富,给的聘礼和陪门财多,李家图叶家的底蕴厚重,南海走船比较方便。叶夫人下嫁了商户人家,不愿意与李家的亲朋好友交往,深居简出的,很多人没见过这位叶夫人。叶夫人郁郁寡欢的,寿命不长,中年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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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圭长得像父亲,与叶夫人外表没什么相像。一般人见了吴平安,都不会联想到李圭身上,除非是对他非常熟悉的人,才会发现,平安的气度跟李圭很像。吴四运与李家合作木料生意时,见过叶夫人一面,对她印象深刻。所以见到平安的外貌,加上杨七与李圭的过往纠缠,自然能联想到。而李服也在小时候见过这个奶奶几面,希望她能怜惜他,可惜叶夫人对人都不算友善,这外八路的孙子,更不可能管。李服对叶夫人没什么祖孙之情,对她的模样倒是有印象。加上自己做下的好事,能认定平安是李家人。
李圭看着杨七母女,嘴角上扬,露出微笑。给吴趁心送上一对翠玉的牡丹玉佩,贺她的新婚。给已入宫的吴如意留下一对白玉的玉璧,将来有机会让郡主交给如意。给吴平安的是一本小册子,不知是什么东西。两个女孩看向母亲,杨七点点头笑道:“你李舅父赏你们的,收下吧,是他的一片心意。”两个女孩高兴地应了一声,谢过李大人,退到一边。
太阳落山前,杨七打发女儿女婿回去,给了不少回礼。
夜色深了,一轮明月当空,喝喜酒的客人都渐渐告辞。有人进来在相里深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一沉,点点头,起身告辞,说有事要办。李圭说没有尽兴,要到金阳公主宅再喝几杯。杨七知他有话要说,就欣然同意。
月光下,不舍亭里,李圭举杯:“金阳郡主,我们认识四十多年了,真是好大的缘分。那时我还是读书的少年书生,转眼间,我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杨七微笑:“不打紧,咱们老友一场,我有养生会所,有许多养生高手。给你一个全能的高手匠人,帮你养护肌肤,头疗染发,正骨按摩。”
李圭一愣:“依依,我不是说这个,我夫人过世数年,孩子们也都大了,我做主把家分了。再有几年我就要致仕,到时一个人寂寞,需要知己相伴。你,能不能…跟我走,我们一起度过后半生。”
杨七沉默一会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海外的一个国度,有一对长寿的老夫妻,男的有一百零七岁,女的也一百零二岁了,他们到官府请求和离。官员们很奇怪,都到了这样的年纪,马上要见阎王了,还和离做什么。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大人有所不知,我两人结婚是双方父母做主,家族联姻。婚后一直不和,早想和离,双方家长不同意,以死相逼,只能将就着过下去。后来,家长都没了,孩子们又不同意,要死要活的,为了孩子还得将就。上个月,我们最小的孩子也过世了。终于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分开,请求大人批准。让我老太太在闭眼之前,能了结生前的唯一心愿吧。’老头儿也直点头,当地官府百劝不过,只能判他们和离,没到一年,两个人相继过世。”
李圭不大懂,盯着杨七,又问:“平安是我的女儿,对吗?她长得与我母亲很像。”
杨七点头道:“咱们只有那一次,其实我也不大确定。不过,你既然说像你的母亲,时间与外貌对上了,那就应该是吧。年轻时在我身边的人,你是最优秀的,我又如何不动心。可是,时人最重出身与门户,李家是商户巨富,杨家是宗族名门,我的家长们是不会同意的,加上公主的纠缠,咱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咱们都过了甲子,剩下岁月不会太长了。我们双方的孩子也大了,各有心思,未必会赞同咱们在一起。另外,你是朝廷的封疆大吏,李家又富甲南方。而我,也算是皇亲国戚,加之身家不菲。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怕朝廷侧目,对双方家族不利。”
李圭道:“那对老夫妻活了一百多岁,才等到了条件合适。我们也要学他们,一直等吗?”
杨七笑:“只怕我们是没有那么大寿,所以不必等,还是各自安好,过些消停日子。”说着拿出一封信给李圭,“你的两个好大儿,给我写了一封言辞犀利的信,郑重警告我呢。”
李圭条理分明:“我们这个年龄,双方的家长大多没有了,就是在,也不会再管什么。我那两个儿子,都分家另过了,做不了我的主。我李家对你,一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