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守了岩胜一整夜。
岩胜并没有提出这样的需求,他的原话是:“你等会儿自己铺好床铺去睡觉吧,不用在意我,只是小病。”
缘一点头,好像接收到这个指令。
可他就坐在岩胜身边守了一夜。
所以,他听到兄长的呼吸逐渐沉稳绵长,面色从发红到变得和缓,胸口的起伏也规律起来——当然了,因为身体有恙,中途深夜的时候也有受到梦境的打扰,因此紧皱着眉头,张着嘴,说了些含糊的梦话:
“缘一……”
似乎在呼唤着他。
继国缘一立刻凑到跟前,应和下来:
“兄长,我在这里。”
两个人的面目靠得很近。
岩胜听到声音,迷蒙地半睁开双眼,神志在梦境和现实之间游移,他朦朦胧胧看到眼前缘一的脸,闭上眼,又睁开——还是缘一关切的脸。
半梦半醒之间,岩胜苦恼地将脸埋到被子里(托缘一的福,那被子又被拉到了下巴的位置),然后含糊地给出此时的心情:
“滚开!”
缘一:“……”
“……”
“……”
岩胜没有再说别的话,将脑袋埋到被子里之后,他闭上双眼,又沉沉睡过去。
只留下继国缘一,在蜡烛火光的照耀下愣了半天,最后还是缓缓坐回去,弓起的脊背慢慢挺直,思考刚刚是怎么回事。
——滚……开……?
啊……是梦话,所以……可能是梦境中的自己惹兄长生气,所以才会对现实的自己抗拒起来……
应该是这样没错……
总之……他没有犯错!犯错的是梦境中的那个自己!
这样想着,他钢板一样挺直的脊背就又放松下来。
——那么,梦境中的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兄长生气呢?
缘一思考着。
可答案实在太难得出来。
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兄长好像也会对他生气。
如果这世上有一种天赋叫做【惹继国岩胜生气】,那么继国缘一在这方面的天赋,简直可以和他的武道天赋相提并——不!说不定更加卓越!
继国缘一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苦恼着感到焦灼,一边又莫名感到安定,在截然不同的心情中度过了这个磨人的夜晚。
经过一夜的休息,继国岩胜的身体果然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