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不察觉情感的转换,私认为对苏诫的无微不至只是顾念亲友之情,而非恋慕之意。
然而孤男寡女相处久了,终归不好。
即便她坚信自己不会对公子移心,即便公子说“若有必要,同室无妨”,一些心里明了的伦常她还是想遵守,为公子而遵守。
苏诫伤重时,她本着为他大业护航的正道心对他关怀有加,他见好了,她也就在照料他的空档思量起了其他事来。
关于此批木材之利害的何去何从;关于二人复杂之情意的既始怎终;关于亲人尽失之仇恨的公私衡量……
是日,云渡在经历了一番与高手的打斗后,精疲力尽,歇下来趴在榻几上沉沉便睡去了。
苏诫见她,深深叹了叹。
嘴角挂着软绵绵幸福的笑,眼中噙着湿润润怜惜的泪。
这次,他不像前几回轻手轻脚靠近,怕惊动她,直接大步过去,一把抄她在怀。
毫不意外,抱起她的瞬间,一道闪电般的光芒霍地落到脖子上。
“别动。苏诫是我的。生死姑娘说了算。”她眼睛闭着,声音略含糊,气势却凌厉得很。
苏诫抬高一条膝盖,支撑住她,腾出的手哗啦一下抢走了她手里长剑,“叮”一声丢开。
武器被夺,云渡下意识出手,四肢扑腾,眼睛就是睁不开。
拍拍打打,掌风扫来荡去,苏诫刚恢复的脸被她赏了好几清脆巴掌。
他将她一颠,重新抱好她,再一耸,使她更靠近胸膛,力道汹汹的,感觉能把偌大一个姑娘揉进身体一般。
“苏诫何时不是你的?生死都是你的。笨慕慕。逞能!”
“唔……”云渡嘤咛,继而喃喃,“你没用……落水……没用……”
纤纤玉指在空无中胡乱抓挠了两下,垂垂安静了。
苏诫抱着她,在珠帘前转了个身,用宽峻的肩背拨开帘子,抱进里屋,放睡到榻上。
女子玉颜灰扑扑,眼皮、眼下呈现多日不得好眠的乌青。
牵过一床薄衾轻轻盖至她胸口,苏诫侧坐榻沿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