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在原地打坐之后,伤口悄然恢复,他随手变换一只酒盏,又自顾自小酌起来,当即在转角处碰着了南宫皓月。
南宫皓月邪笑道:“赤手空拳接下他三招,你竟是修行之人。”
杜仲往身后一看,漫不经心道:“姑娘既见着我有难,怎的不出手相救,看着我被杀手刺杀。”
南宫皓月拱手道:“你这不很能打吗?何须我出手?”
杜仲缓缓上前,“姑娘莫不是醉了,看错了,我对上那杀手,可谓是弱势,况且在下还负伤了。”
南宫皓月警惕退后,“你究竟是何人?”
“姑娘觉得我是何人?”
“念在你行医份上,暂且定义你是个好人。”
“那不就对了,我是好人便可,无论我是何人,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大可放心。”
南宫皓月又揉着穴道,微醺道:“方才夜风一吹,倒不这么困了,见着酒楼有人打架,便来瞧瞧,没想到,你一介医者,功法倒是不俗,又是师承何处?”
杜仲轻声细语笑着,“野路子,只求个自保,不值一提。”
“我怎么瞧着,你不似凡人?”
“我若不是人,还能是鬼不成?”
南宫皓月也间接放松警惕,“那倒不是,你虽有意隐藏,我一时半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索幸你是个好人,我便不追究了。”
他只是浅笑着点点头,南宫皓月静静道:“这会子困意来袭,告辞。”
南宫皓月随地选了棵树睡着,想着隔日跟踪下杜仲,查出他的身份。
翌日,很多病号来医馆求药,他一身素衣,十分亲民,总是和颜悦色对着每个求药的百姓。平日里,唯有午间得空休息。
幸得,近些日子是民间佳节,生病的人并不多,到了晚上,她便瞧着杜仲换了身利落的衣裳,将医馆歇业出了门。
南宫皓月隐蔽自身的神形脚步,确保不被他发现后,发现他徒步走了很远的路,到了扬州的一处黑河。
这黑河下,便是黑户所在,住着一些贱籍百姓,黑河之下,饿殍遍野,到了晚上,也有人在忙活,男人女人采矿运货,小孩在唯一的河中浣衣。
他下了黑河,便在一处集市摆着医摊,黑河内条件差,能解决温饱的住户只有几家,从而很多百姓着了脏病,但他一点不避着,会亲身查看他们的身体情况。
基本上,这样的下层区,每个繁华都城里都有一二个,官员不愿管辖,下层的人也一生都无法离开黑河。
即便年关在即,这里也不见大红之色,一概灰调。
她不曾想,在无比繁华的扬州,竟然也有如此腌臜之地,让她嗤之以鼻。
天下欣冉,这种地方更不该被忽视,虽为贱籍,他们也在努力活着,不曾自轻自贱。
不一会,她便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绊了一跤,那孩子气力不大,身子瘦弱,南宫皓月将他扶起时,他还一把将她给推开了,即刻跑开。
等不及南宫皓月看清他的面庞,他早已隐没在人群里。
待排了长队的人在晚上滋事收官后,众人这才隐隐散去,在各家矮小屋檐下燃起煤油灯,黑河才有了些许光亮。
待人群离去,他也该收拾东西备着回医馆了,此刻,寒风凛冽,一个黑色身影踏遍百姓的屋顶,直奔他而来。
真是巧妙,这杜仲诊完脉,这杀手才悄然而至,莫非是嫌人太多,不愿出手。
眼见二人又大打出手,南宫皓月拱着手,静静观望,她想在杜仲出的路数上看出他招式的由来,只可惜,毫无头绪,中原百家门派,各有不同,她也没认清几个。
可以看出,杜仲招式处处留情,但杀手下的可是死手,一点没留情。
二人大打出手,但杜仲半天不见喘息,可杀手却已精疲力尽,扶刀缓缓起身。
杜仲撇嘴:“何必呢?”
“有必要!”那杀手便持刀而来。
撕打途中,杜仲扯下了杀手的面巾,看清了他的脸,不禁一阵错愕。
杀手连忙捂住五官,这一瞬间却也被南宫皓月捕捉到了异样。
这个杀手,竟然是他的四师兄无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