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见他倒也算是个人物,便请教他姓名,那太监微微一笑,答道:“咱家童贯。”张清大吃一惊,这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六贼”之一,富可敌国、封为异姓王的奸臣童贯?果然大手笔,只担任一个小官就敢如此贪腐。
张清又问他调往何处高升?童贯答:“官家在杭州置金明局,专门收集古玩字画。蔡太师推荐咱家去办这差使。”张清想了想,决定帮助这奸臣一次,以后说不定有用,便承诺可以找到汉唐时着名文人留下的字画。
童贯大喜,没想到做一笔买卖,不仅赚了大钱,还找到提供书画的货主。他当即提出,如果张清能够拿出让他满意的字画,愿意花高价购买。张清直接拿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这是阎立本画的,出自名家手笔,又被唐朝供奉数百年,可以说价值连城。
童贯知道自己暂时拿不出许多钱来,便提出用刚收到的货款当作定金。张清根本不在乎钱财,提出让他用兵器铠甲交换。童贯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就这样二人又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交易额直接翻倍。张清直叹大宋有此种蠹虫如何不亡?不过就眼下而言,童贯越贪,对自己就越有利。
张清回去后,又取出一幅钟繇的字《昨疏还示帖》,命黄向东送给童贯作添头。钟繇见证和完成了汉字由隶到楷的演变,被人们尊称为“楷书鼻祖”,与“草圣”张芝并称为“钟张”,与“书圣”王羲之并称为“钟王”,可见其在中国书法史上地位。
童贯得之大喜,立即进宫送给宋徽宗赵佶。赵佶爱书画如命,得到这些宝物后欣喜若狂,当即封童贯为内侍黄门,专门负责收集、管理字画。童贯一步登天,成为天子近臣,他命人传话过来,只要能拿到好字画,直接送到宫里,价钱随便开,条件随便提。
张清赏了来使,声称必定用心做事。然后又拿出一幅唐朝褚遂良的字《草书阴符经》,命周昂托人献给高俅,把徐宁给救了出来。徐宁经此一劫,知道官场险恶,自己虽身为天子身边的金枪班教头,亦不免被人陷害,不由心灰意冷。那高俅乃天子心腹,此生报仇是不用想了,仕途也彻底完完了。
徐宁回家后,闭门不出,日日借酒浇愁。这天,周昂上门来拜访,徐宁见是救命恩人到来,赶快出来迎接。周昂见徐宁头发蓬松,须发杂乱,衣着不整,知道他这些天日子不好过,遂安慰道:“徐教头,何必如此消沉?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徐教头的一身本事,何愁没有出头之日呢?”
徐宁请周昂进堂屋坐下,命丫环上茶,叹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因家中有宝甲,被多少权贵掂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前有王都尉,后有高太尉,我以后恐再难有翻身之日了。今日,我才懂得了周教头当年愤而出走的心情。说不得,我也要学周教头去延安府讨生活了,哪怕是去和西夏军对阵,一刀一枪搏个恩荫。”
周昂感慨地说道:“当日,我也和徐教头一般,走投无路,心中郁郁。幸遇一位明主,对愚兄颇为看重,诚心相邀。愚兄感恩之下,誓死相随。徐教头如此英雄,我家主公早就倾心已久,渴欲一见。徐教头何不来投,从此你我兄弟朝夕相处,共成大业?”
一番话说下来,徐宁不由动心,再加上周昂一身名贵,意气风发,显然混得相当不错,这对他这个中等阶层的中年油腻男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徐宁欠身答道:“若能得周大哥引荐,小弟情愿附于骥尾。”
周昂大喜,心道总算完成卫将军交办的任务了。当下也不磨蹭,直接拉着徐宁来见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