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暗卫致死伤口的一刹那,肖言琅一颗心就被绞割了千百回。只是转念一想,江湖之远,穿喉的杀人手法绝非一人惯用。可越是强转了念头,越是百转又回。
千百绞割,刀刀都是以青冥二字割他心脉。
而就在肖言琅痛彻心扉怔愣之际,五福已站置他身前,朝房门方向摆着防御之姿,以身躯护着他。
房门关着。
五福心中始终惊奇,到底是何种暗器,能不破窗不破门而入,杀人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前显然有人来,来者也并未掩饰自己的到来。
房门被轻轻叩响,颇是懂礼。
五福一时也疑惑,门外来客不是杀死暗卫之人。
肖言琅回过神,示意五福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二人皆着大氅,一人站着,一人坐在一张带着双轮的木椅上。
站着那人,肖言琅与五福皆认得。
五福率先惊讶轻呼,“怜——”他本想称怜大人,忽地改口,“赤莲公子。”
赤莲似乎很是满意五福这改口,眉梢一挑,“到底能留在永乐王身边的人。”
肖言琅的视线早已落在木轮椅上坐的男人身上,男人面上戴着半阙银色面具——这与暗卫所报相悖。
此人穿着大氅,手脚身躯皆笼罩其下,只于蓬松的白狐毛领子上露着个脑子,实在看不出身量。只是那面具之间露出的一双清冷凤眼,倒是与前次相见极是相似。
王尉风。
暗卫先前来报,未见着面具者,莫非是此刻才戴上。
倘若是为防止被认出,那进入离晋就当戴上面具。
怎会只在此时戴上。
看情形,他派去的暗卫探子,显然早被发现。
探子之前禀报,使团中不曾见到赤莲,还是说因为赤莲的出现。
这些暗卫自然躲不过赤莲的敏锐。
如此,似也合理。
再说王尉风。先前一见,还是英姿飒飒骑驾白马,怎再见时,却好似一副无法行走的残躯。
使臣代国出使,若真当残疾,巫歧怎会由一残疾来任使臣。
那木轮椅上坐着的男人,即使戴着面具也令人心生冷然,甚至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