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陌生的冰冷,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卦盘。
卦盘应声碎成了几块,摔落在地。
“不!!”文蓝儿凄声惊呼,扑跪在地,去捡碎玉。
“师父!蓝儿知错!师父!我知错!你别不要我!”她紧紧搂住尤白术的腿,神形凄惨,令人动容。
尤白术微微俯身,垂眸凝着她,他长她五岁,自幼将身为孤女的她养在府里,将他当作尤府继承人抚养,送她入墨临渊,精心培养,可眼下看,他应该是选错了人。
“我会保你一命,自此之后,你我师徒缘尽,你不再是我的弟子。”
“师父!不,我不要!我知错了,我不该利用朔哥哥强攻榕城。我认罚,师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赶我走!”
尤白术退后一步,将衣摆从她手中褪出。
“养好伤,伤好之后,我会派人送你回京。”
文蓝儿看着他,泪眼婆娑,悲伤绝望之后眼底渐渐多了偏执。
“师父难道不问问我为何利用朔哥哥强攻榕城吗?!”
“榕城有你在意之人!是吗!”
尤白术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她,清亮的眼眸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冷色。
他脚步停顿的瞬间,文蓝儿心底的最后一点微光彻底湮灭。
她双眸闪着泪,眼底带着绝望,却轻轻笑了:
“师父,原来你是有心的。”
尤白术微微停顿,便不再看她,出了营帐。
文蓝儿瘫倒在地,一旁的侍女不忍心,同她说起了在营里听说的事:
“姑娘,国师并非对您无情,听说是他亲自拦下了陛下派来的督员,才保了姑娘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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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绝望痛苦的文蓝儿眉眼的伤色微动,却依旧没了鲜活气,手中的白玉碎片扎入了肉中,鲜红的血缓缓从指尖倘出。
“铜雀,师父他不会原谅我了。”
南境榕城,山洪渐渐褪去,露出了受尽疮痍的古城,离城避难的百姓正往回迁,守城的驻军在城中忙碌着替百姓重建家园。
苏景琛同苏景宁站在城墙之上,俯首看着城里忙碌的百姓和苏家军。
“屠屏被夺回,此战之后,南越士气大减,再攻下锋城,此战便该结束了。”
苏景宁望着远处人群里忙碌的苏洛葶,回道:
“臧朔强攻榕城,南越损失太大,尤白术是个聪明人,他若是能做主,就不会再战了,不出十日,南越就会递交和书,锋城就能要回来。”
尤白术,他是个仁义君子,也是个聪明人,榕城一战,死了将近六万人,他不会允许臧朔在损耗兵力了。
“眼下停战,确实是南越最好的选择。”
苏景琛点点头,停战于两国而言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眼下北疆也在作战,大周不能在同南越干耗着,南越自己也耗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我派人先送你回京,北疆战事不容乐观,若你再发病,帝京名医多,你回帝京我们也放心些。王爷那边,大哥给他送信。”
苏景宁摇了摇头,温婉的声音带着坚定,不容人拒绝:
“我明日就得回北疆,拖了好几日,不能再拖了。”
苏景琛看着她,她决定的事情,很少能被改变,眼底带着无奈:“那总得见过阿爹吧,他很担心你。”
苏景宁眸中闪过犹豫,阿砚已经这两日都没有来信,她有些担心。
“阿爹已经到了昌颐城,我今夜去昌颐城见过阿爹,便从昌颐城回北疆。”
“那大哥送你去昌颐城。你身边只有安夏和云清几个人,我派些人跟着你。”
“大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她说着,转身欲要下楼,就遇上了苏景逸。
“宁宁,你去哪儿?”他面露疑惑问道。
“去一趟昌颐城,然后回北疆,四哥,等你们回北境,记得来王府找我,我请你们喝百年酿。”她眉眼弯弯,匆匆下了楼,脚步未停,边说边回头。
“去昌颐城?大哥不是要你回京吗?等等,我送你去!”苏景逸脚步一顿,想追上她。
“不用了!!嗷,对了,四哥,师姐来信,同我提起你,她说新制了一批药,若你感兴趣,就给你送来。你记得给她回信,她说你一直没给她回信。”她在城楼下仰头望着苏景逸。
苏景逸神色一顿,有些复杂:
“知道了。”
新药?那女魔头又想拿他试药!?看他没回信是对的。
苏景宁点点头,朝城里走去,打算同苏洛葶告别,就离开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