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晓得三弟是个心善念旧之人,必不会瞧着巧姐儿孤苦伶仃。
这孩子自幼便机灵聪慧,只是如今这府里乱糟糟的,我又即将远行,实在怕委屈了她。
若能到她娘身边,我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此时四下无人,唯有他兄弟二人,贾环说话便也直截了些:
“二哥,你既已吃过一回亏,往后可不能再糊涂了。
我素日便觉得愚孝乃是蠢笨之极的行径,大伯若是日后再逼你做那些糊涂事,你可千万不能再应承。
此番前往斡难府,路途遥远且艰难,你只顾好自己,保全自身安危才是紧要之事。”
贾琏面露苦笑,点头叹道:“三弟,经此一番波折,我也明白了不少事理。
只是这孝道压顶,往昔总是难以挣脱其桎梏。
往后我定然会小心行事,不再轻易被人拿捏。
只是这府里的诸事,还望三弟能多多看顾。
虽说如今贾府已不比往昔昌盛,可到底是祖宗传下的基业,能护得一分是一分罢。”
贾环微微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道:“这府里如今还能有什么像样的基业?
二哥你掌管这府里事务多年,怎会不知其中底细?
你们西府的公账之中,哪里还有什么余银?
都被底下那帮刁钻的奴才们啃食干净了。
这些人仗着老太太往日的宠溺,愈发没了规矩,在府里中饱私囊、肆意挥霍。
如今这局面,不过是在寅吃卯粮,迟早要垮塌。”
贾琏长叹一声,满脸皆是无奈与羞惭之色:“三弟所言极是,我又何尝不知这内里的腐朽与破败。
只是以往总想着竭力维持这表面的繁华,却未曾料到竟是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