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远行,我也不知何时方能回转,这一摊子繁杂事务,就全仰仗三弟费心了。
若是有机会,也盼着三弟能寻个法子,整治整治这府里的乌烟瘴气,莫要让祖宗的基业彻底败落。”
贾环轻哼一声,不屑道:“我如今已然自立门户,哪里有闲心去管你们西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只提醒二哥一句,我不日便要与林姐姐成亲了。
想当年林姑父仙逝,是二哥你陪同林姐姐南下扬州去料理后事的。
林家的产业也被二哥你一并带了回来,那可都是林姐姐的嫁妆,至于究竟有多少,如今还剩下几何,二哥你心里怕是最清楚不过的。”
贾琏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凛。
当年陪黛玉南下之事,其中的首尾曲折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那些林家产业的去向,他也知晓一二,如今听贾环这般直言不讳地提及,自是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当下便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说道:“三弟,当年之事,实乃身不由己。
那时这府里开销巨大,公账上的银子入不敷出,我也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才做下那些错事。
三弟如今要为林妹妹讨回公道,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望三弟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莫要太过为难我。”
贾环瞥了贾琏一眼,说道:“二哥放心,我亦不是那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只是这事儿总归得有个了结,我也不能让林姐姐平白无故地受了委屈。
林姐姐的嫁妆,我也不多要,只需还回三成就行,希望二哥不要让我失望……”
贾环顿了顿,目光凌厉地紧紧盯着贾琏,加重了语气道:
“我还是那句话,愚孝乃是蠢笨之举!
二哥如今都要去大草原吃苦受累了,可那赖家却住着宽敞的大宅子,穿金戴银,肆意挥霍着从咱府里揩去的油水。
当年若不是他们这些刁奴在其中捣鬼,哄骗着老太太和太太,这府里的账目何至于如此混乱不堪,银子也不会像流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有主子在这儿受苦,奴才却在那儿享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