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上的伤可以分为四种,”姜滢继续专业的讲解着,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是刚刚提到的棍棒伤,造成了大量青紫和严重的皮下出血。”
“其二,是死者头部的脑挫伤和头皮撕裂,创口内可见组织间桥和挫裂创,致伤工具与第一种伤痕一致。”
“其三,是死者额头的撞击伤。”
细致观察着男尸额头处圆圆的创口,薄薄的皮肉遮挡不住里面碎裂的骨茬,沈政川的敏锐再次上线,不用多说,迅速找到问题所在,“对冲伤。”
“对冲伤多见于头颅撞击外界物体,”颜菀很好的补充发言,把他的话用更加浅显易懂的方式说明,“沿头部被打击或碰撞作用力方向对侧的脑皮质发生的挫伤叫做对冲伤。”
“如枕部受打击或者碰撞,额机和颞机脑皮质发散的挫伤,一般多于运动中的头部收到外力作用后突然做直线运动时。”
“比如在运动中忽然摔倒,头撞击地面,”声音顿了顿,结合案件继续做分析,生动形象的描绘着画面,“又或者是,从楼梯上滚落,脑袋猛然砸在地面上。”
李密“啧”了声,脑补着各种动画片的场景,另类的偷换概念,举一反三,“本案死者头部没有对冲伤,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是从楼梯上摔跌的。”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观察着尸体的沈政川给予更加肯定的答案,“不仅没有摔跌,他头上的伤还是多次暴力形成的。”
姜滢赞同的点点头,“死者额部有多条骨折线,这些骨折是没有办法在一次伤害中形成的。”
从楼梯摔落是一瞬间的事,受伤也是在一次伤害中造成的,但死者额头的伤痕却是多次暴力形成的?
脑海中闪过楼梯口那处奇怪刻意的血迹残留,颜菀眸光微暗,一个极有可能形成这种伤痕的场景在眼前来回浮现——
有人故意把死者带到楼梯口,按着头颅多次敲击地面......
两条矛盾的证词犹如天平的两端,死者家属口中“不小心从楼梯上摔死”的证词分量越来越轻,颜菀弯下腰,细致的视线在四肢关节处扫过,除了青紫痕迹,看不到任何的表皮损伤。
继续缓缓上移,落在死者背部两道平行的划伤上。
她蠢蠢憨憨给自己来个平地摔都能破点皮,出点血,为什么死者从高高的楼梯上跌落,身上却没有丝毫破损擦伤呢?
红唇紧紧抿着,天平彻底倾斜,真相在脑海中浮现,语气笃定,“家属在说谎,案件肯定另有隐情。”
“和他背后的伤有密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