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丹雪有些急了,“就算大人手痒,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手指全给弹破吧?”
“十指弹破?”姜朝歌吃了一惊,回身诧异的看着丹雪,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样子,可是丹雪神色认真的看着她,并未玩笑,姜朝歌猛的心一沉。
丹雪继续说道:“夫人昨夜不知为何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神,大人便弹了首曲子助你安眠。本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可是琴声一停,夫人又辗转起来,大人便一直在院中弹琴,直到天边翻了鱼肚才停下。”
姜朝歌沉默了。
“大人不光手指磨破,就连手臂也僵了好一会儿,早上听副将的意思,好像是大人许多年都没碰过琴了。”
见姜朝歌依旧没有应声,丹雪自顾的接着说道:“昨夜我和副将一直伺候在大人跟前,发生了什么我们最清楚不过,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昨日值夜的兵将。还有那炭火和被子也是大人担心夫人着凉,吩咐奴婢去准备的,还特意嘱咐手脚轻些莫要吵着夫人睡觉,夫人……你真的误会大人了。”
本来微微蹙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模糊的回想起昨夜时夕弦月下抚琴的样子,简直和自己梦里的人一模一样,原来那个看不清的人是时夕弦啊……
既然在院中待了一晚上,想来脖子上的抓痕,也是自己昨晚所为了,原来他脸色不好,也不是寻欢去了。
姜朝歌扭头,透过窗子望向树下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等自己吃饭的时夕弦,神色莫名又复杂。
此时的她好像身处在悬崖之上,想要过崖就得渡桥,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华丽无比,却摇摇欲坠的桥,若是桥断了,尸骨无存。
可若她不过,这悬崖哪天也会崩裂。
她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觊觎她,她守在桥边,桥却想着怎样才能拉她一起殉葬。她劝自己别走了,可奈何没有回头路,她能选择的,也只有自己的死亡方式。
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心理,既想趟桥一试,又想原地等死。
“他……”他了半天,也没能说出第二个字。
丹雪不解的看着姜朝歌,“夫人要说什么?”
姜朝歌欲说还休的摇摇头,要说什么?她也不知道。
丹雪的话就像无数双手不停的捏着她的心脏,让她既心烦意乱又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