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朕看,四公主……”
“陛下!”曲玲珑当即打断了建元帝的话头,肃然道,“华良已尚公主,华容亦成了太子妃,曲家荣宠已极,切不能再承此恩宠,不然若叫天下人看了,还道曲家有何不臣之心!”
建元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瞧皇后说的,皇后与朕乃是结发夫妻,朕能登基多是仰仗曲家,国舅又是股肱之臣,朕赐婚也是想要亲上加亲。”
“陛下若真有亲近之意,也不在这一桩婚事。”曲玲珑面有不快,转身便回了殿内,一点不顾忌建元帝的脸色。
建元帝沉着脸立在原地,不远处凤藻宫的掌事宫女采月托着碗汤药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玉碗之内的药汤乌黑,上头升腾着白色的雾气。
“这是何物?”建元帝目光一闪,状似无意地问道。
“回陛下的话,这是给娘娘熬制的安神汤。”采月唯唯诺诺地说着,末了又加了句,“娘娘近些年来神思不属,时常恍惚出神,脾性也不太好,还请陛下恕罪。”
建元帝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方快步离去,总管太监见状忙打了伞跟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身后。
多年之后,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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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武阳侯府的翠竹郁郁青青,在阳光的映射下透着别样的光彩。
说起京中权贵,武阳侯府也是数一数二的,与镇南王府是如今仅存的两家开国勋贵,两家同是军中重臣,武阳侯沈青临与镇南王季惊林更是不世出的名将,只因沈青临当年投效高祖之时天下大局将定,功劳略逊一筹便只得封侯之赏。
但武阳侯府最让人引以为谈资的却并不是这高门府邸,而是他的主人——沈青临。
作为当年安国第一儒将的沈青临,不知是多少京中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十几年前却突然从战场上带回了一名女婴,与他早有婚约的淮阴侯嫡女遭到了退婚,当时可谓是轰动一时,甚而惊动了永平帝。
此事闹得满城皆知,被退婚的李家小姐甚至寻了短见,好在最后被下人发现给救了回来,最后两家做出了怎样的妥协不得而知,但是至此之后两家交恶成了不争的事实。
婚事虽然退了,但沈青临也并未再娶妻,过后不断有人前来说媒,也都被一一回绝。
为此碎了芳心的贵女不知凡几,但武阳侯府年年新出的翠竹让她们却步不前,只得将那芳心拾起另觅良人。
沈青临新栽了数杆翠竹后来到了疏影阁外,还未入内便有缕缕箫声传来,这曲,是他教的。
一曲毕,抵在樱唇边的玉箫被纤手拿开,沈浥尘回身看向了院中之人,“父亲。”
沈青临点点头走了过来,看着被沈浥尘拿在手中的玉箫,有些欲言又止。
“父亲有话便说吧。”
“你与那、曲家三公子……”
“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沈青临的问话,“当日受了他的恩情。”
此话一出,沈青临那俊气的眉毛不舒反皱,犹疑了会还是说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若是有意……”
沈浥尘只是看着院中挺拔的青竹,雪色衣衫被微风拂起,与竹叶一同摆动,淡淡的,像是一幅画。
“女儿未曾与人深交,一切但凭父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