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不恼，慢条斯理地又剥了粒，果不其然莲子再次从手中消失，只是小白才嚼了一口整张狐狸脸瞬间扭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哈哈哈！蠢狐狸，看你还敢不敢从我手里夺食！”季舒捶着栏杆大笑不止，刚刚那莲子她可没有去莲心，看苦不死它！

小白龇着尖锐的牙齿，喉中发出低沉的声音，后腿重重一踏便窜出了她的怀中。

季舒吃痛地捂着胸口向后看去，便看到了不请自来的沈浥尘，沈浥尘也没意料到小白这突然的举动，但她莫名的就是从它那泫然欲泣的紫眸中看到了一种情绪。

嘤嘤嘤，好难过，求抚摸。

沈浥尘歪了歪头，伸手捋着它白亮光滑的毛发，小白一改对季舒的粗鲁，慵懒的趴在了沈浥尘的怀中，蓬松的大尾巴不时扭动，表现出它的好心情。

季舒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透着古怪与沉思，但也并未说什么，伸手从一旁的桌上又抓了一把莲子在手中，没有食用，而是一粒粒的抛入了池中。

沈浥尘自然认得那莲子，她还以为季舒要来真的只是为了吃呢，看来这人也还是有那么一两分雅致的，知道那么珍贵的品种不能这样糟蹋了。

“想不到你也是个爱花之人。”

“我只是不想竭泽而渔，这莲子就这么些，吃完了可就没了，把它养在这池中，日后年年岁岁都能吃到，岂不美哉？”季舒似真似假的说着。

呵呵，沈浥尘默默地收回了方才的想法，怀中的小白闻言也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不过我这前脚才刚回府东宫便遣人送来了这莲子，未免太过凑巧，就这么肯定我会打算和他们联手吗？”

沈浥尘想到了清静寺的暗杀，看来曲家应该是早便得了消息的，“那些刺客你觉得是何人派来的？”

季舒想都没想便说道：“训练有素就不说了，暗杀手段层出不穷，使用兵刃都是专门打造的，军器监都不一定有这水平，八成就是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刺獠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曲家为了诱我联手而嫁祸给凌绝。”

“曲家未必有这个能力，也不见得会这样铤而走险，那夜的杀手可是摆明了想要你的命。”沈浥尘说着自己的看法。

“曲家乃是数百年的士族，论起底蕴京中无人能敌，没人知道曲家究竟暗藏着多少势力，想要培养这样一批杀手也不是办不到。”季舒心知那次暗杀应是凌绝的手笔，但听着沈浥尘话里对曲家的维护就是有些不大舒服，因而呛声道，“你倒是很看好曲家啊。”

沈浥尘不知她心中的想法，但也听出了其中的不满，只是并未在意，“我只是就事论事。”

“既然就事论事，那我能问你件事吗？”季舒眼睛一转，突然起身来到了沈浥尘的面前，并且没有止步的趋势。

也许是她身上的气势一时有些迫人，沈浥尘蹙着眉向后挪了几步，直到后背触到亭柱再无退路方才答道：“你想问什么？”

季舒仗着身高低头看着沈浥尘，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将投在地面的影子融在了一处，看起来倒像是季舒将她拢在了怀中一般。

盯着沈浥尘清浅又深邃的眼，季舒说出了自己思索许久的疑问：“你真的是这般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