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浥尘见她那憋屈的样子,不由失笑道:“说起那日,我看那位许小姐谈吐不凡且心思通透,可是以往似乎未曾听闻过她的声名,这是为何?”
“许念悠?她只是近些年名声不显罢了,你不知道也正常,她当年名扬平都之时你都还没及笄呢。”季舒感叹道,“这京中贵女无数,美则美矣,大多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她却是能让人高看几眼的。”
沈浥尘问道:“你与她相识?”
“这倒不是,只不过我这人就是喜欢打探各色消息,因而知道的多些罢了。”季舒说着睨了她一眼,“若论史册典籍我确实不如你读得多,不过要说这人际消息,你却是不如我的。”
沈浥尘眨了眨眼,“那可否请你为我解惑?”
季舒唇角浅扬,显然心情很是愉悦,“我且问你,你觉得曲华容这人如何?”
沈浥尘想了想,认真答道:“出身名门,行止容貌俱是上佳,想来其才情也是不俗的。”
“这是自然,我虽与曲家互相看不对眼,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本事。”季舒挪了挪身子正面看着她道,“民间一直传着这么一句话曲家女,天下求,曲家数百年的簪缨世家,曲华容作为襄国公唯一的嫡女又岂会差?她十年前及笄那会的阵仗就是比起公主也犹有胜之。”
“而许念悠当年可是唯一能与她齐名的人物,如果说曲华容盛名之下多少还有些曲家的缘故,那许念悠便是真真切切的以其才情倾倒世人了。”
季舒又饮了勺酒方才继续说道:“说起来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倒也挺不错,后来还险些成了妯娌呢。”
“你的意思是说她与曲华良……”沈浥尘自然不会认为那人是曲阑珊。
“不错,这二人确实有过一段情。”季舒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而后又往酒樽中添了些酒,学着说书先生的口吻说道,“当年他们两可谓是羡煞旁人,谁人见了不说一句天造地设?”
“可这二人最终也没能成,你猜猜看是因为什么?”
沈浥尘看了她一眼,“因为我爹的兵权。”
季舒嗤笑道:“不错,只是这兵权又岂是这么好拿的?他选了一样,就必然得舍了另一样。”
沈浥尘不解,“凌绝如何会愿意让曲家揽下这兵权?”
“他不愿意也没法子,一来那会曲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还得靠着曲家除去其他几个宗室亲王二来以你爹和我爹的关系,他自然宁可这兵权落到曲家手中三来嘛,许念悠之父乃是当朝御史大夫许仕由,朝中清流皆以其为首。”
说到这沈浥尘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他想要分割曲家在朝堂上的势力。”
季舒点头道:“所以凌绝虽是给了这兵权,却同时将三公主送了过去,曲家和许家儿女亲家没做成最后还因此成了仇家。”
“如此一来许小姐岂不是成了牺牲品?”沈浥尘叹了口气,被意中人放弃,定然少不了风言风语,声名又如何能不受损?
“权力面前,人又是何其渺小。”季舒伸手拿着酒勺搅了搅樽中的酒液,“更要命的还在后头呢,据说凌绝当年动了纳她为妃的心思。”
沈浥尘蹙眉沉思了片刻,轻抚着大氅说道:“这么说来张公子是为了帮她才与其成亲的?”
“你果真与他人不一样,看得如此透彻。”季舒眉梢一扬道,“当年那场婚事世人皆道许念悠是遇人不淑,在我看来,如她那种人若真入了宫才是生不如死。”
“我那日看他们二人之间极是熟稔,张公子行止上对她也很是照顾,倒是与外头所传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