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季舒真是很不能再生出百八十条手臂来,只得咬牙使出一招泰山压顶,带着沈浥尘不要命的朝下防坠落。
离了箭矢射击范围后季舒反手便将长剑插入山壁中以减缓下坠的速度,巨大的冲击几乎让她产生了手臂就要折断的错觉。
不过数息剑刃便“铿”的一声折断了,匆忙中季舒只来得及将沈浥尘搂入怀里。
转瞬间厚厚的雪层便被砸出了个窟窿。
“嘶。”季舒吃痛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浥尘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虚弱的说道,“你……能不能、下去。”
虽是有人做肉垫,沈浥尘却仍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仍在她怀中偎了片刻后才有气力挪开身子。
此时只能庆幸两人方才摔下来时离地面只是数丈距离,不然焉有命在?
沈浥尘平复着呼吸,随后又将摊在地上的季舒给扶了起来,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季舒强忍痛意捂着胸口摇了摇头,方才掉下来时沈浥尘的肩好死不死的磕在了她的胸上……
真的,好痛……
本来就够小了,这下怕是要被砸平了,想到这季舒悲从中来,疼痛之下真从眼缝中溢出了两行泪,早知道方才就不让沈浥尘在上边了。
见她这副模样,沈浥尘丝毫不怀疑她下一刻能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又看她一直捂着胸口,更是忧虑,轻声询问道:“你是不是摔下来时受了内伤?”
季舒咬着唇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一直捂着胸口?难不成受伤了还要瞒我?”沈浥尘只道她是在逞强,语气中关心之余又多了丝不悦。
季舒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吸了吸鼻子憋屈道:“我、就是心痛。”
沈浥尘不解,“好端端的为何会心痛?”
季舒咬牙忍痛将胸口上的手拿开,指着脸颊上的血痕道:“破相了。”
听她这话沈浥尘却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重伤,当即安慰她道:“无碍的,等我们回府后我让绯烟研制些除伤痕的药来给你敷一敷就好了。”
“其实,你现下还是很好看的。”沈浥尘想起她素来爱美,有些不自然的又安慰了句。
季舒突然就觉得不那么痛了,刚准备起身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声。
“不好!方才那般大的动静一定惊动了庄内的守卫。”沈浥尘已经能看到远处跃动的火光,可此处除了一面山壁哪还有退路?
季舒撑着地面的手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一刻钟后举着火把的守卫便乌泱泱的蜂拥而至,领头的是个青年男子,一双鹰目先是凝在山壁上插着的断剑上,而后来回扫视着山壁下那层厚厚的积雪,左手扶着腰间的宝剑若有所思。
“将军,可要派人搜寻?”一兵士躬身询问道。
“何必废那功夫?胆敢擅闯此处的贼人死了才好。”男子挥了挥手,冷冷说道,“放箭。”
身后百来兵士立即挽弓搭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雪层中便已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羽箭,看起来确实不可能有人藏身其中。
剑眉拧起,男子略略深思了片刻,沉声道:“看来贼人已经逃去了别处,走。”
清幽的月光在密布的箭矢上泛着冷意,山壁前已是空无一人,丁点声响都没有,寂静得有些可怕,只有不时刮来的寒风扫在箭羽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疾影忽的闪过,如鹰隼般的目光一寸寸的碾过周边的每一处角落,腰间宝剑随时准备出鞘,直到确定与方才相比没有一丝差异,男子这才信步离去。
明天就要回家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