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月平日里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很多人都这么说。她曾了解过,用的并不是光明正大的途径,起码以加害者亲属的身份不是。
当场说出来,或许会让人大吃一惊吧?
还是那个梦,那个提前打开的门。
门里是不同的人。
“小妹妹,你爸爸在吗?”女人柔声问道。
她毫不怀疑,如果这个人们口中温柔的女人看见她,就会这样说。
“他们说你像基督山女伯爵呢,很厉害。阿姨,你也读过那本书吗?”小妹妹抬起了头。
梦里的女人不动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是怎样的反应,因此她梦中的幻想也自然不会有所动作。
“你是个英雄啊,”她在梦里歪了歪脑袋,貌似天真的继续说,“要不,让我也试试看?”
张倾月有一个儿子,她知道是谁。
那些议论中,时常透露出一些她好奇的事。
她逐渐对其中针对自己的恶意不屑一顾,只是想着,如果能让他们更怕我就好了呢。
他们不是怜悯正义吗?那就让他们更加痛苦吧。
她想着,却愈发兴奋。
她要让那些人全部不能达成所愿,包括那个温柔的女人。让他们为此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她不只是个可怜人,也并不是个完全的无辜者。可怜不一定可恶,但可怜也可以可恶。
不只是因为苦难,接受苦难的人不一定恶毒,而是因为
她本就是恶魔。
正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梁安犹豫了一瞬间,当着任一的面直接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梁安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任一也看着他。
“梁安。”是宋乔雨的声音,他似乎一时绷紧了精神,相当严肃,而且非常慎重,“我到了喷泉处。现在有件事托你来办。”
“你说。”梁安应下。
任一有些好奇,探头想听。
“去特警队,带上我桌子的抽屉里有份备用的申请,说要1型,帮我带过来。”
梁安只愣了一瞬间。
枯水的旧式喷泉旁,除了两人一车,寂寥无人。
宋乔雨挂断电话,回过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陈泽瑞用他给的一次性手套捡起的一个弹壳。
那是第二个。他的手里也有一个。宋乔雨摊开手,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标号和痕迹,没得出什么意料之外能让人放心的结论。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的嫌疑人持枪,而且子弹已经用掉了两颗。”
已有的两颗由留下的痕迹来看,一颗打在地上,一颗打在喷泉中央的柱子上。
剩下的,也可能打在人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