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过往

计划外的薛晨,以及局外的任一。

“凶手”被施加更多的保护,一双特殊的眼旁观着案情的发生。

但孟珊珊的计划并不是全盘的失败。

“但从现在的案子看来,我们知道,你看到的结局里最终的凶手却是薛晨。”梁安的视线聚焦,看向了任一似乎毫无表情的脸,“这是让你最感兴趣的部分吧?”

还原一个从属于辽远的过去,无解的真相,除了让目击者全盘拖出,还有从他间接表露的蛛丝马迹中找到真实所在。

薛晨是凶手。

以这件事为前提,这位善良的兄长,为了救下自己的弟弟,做出了什么呢?

“他真正的,杀死了孟珊珊。”

时间倒退到那个遥远的夏天。

“你要干什么?”

青年试图强作镇定,但仍然忍不住有些发抖。

他不知道背后失去意识的弟弟究竟还有没有呼吸,只满心想着怎样去最近的医院救治,又踌躇着没有行动的把握。

因为存在一个不明目的的变数。

同时,他死死盯着着面前站立着,表情漠然的少女。

她是一个不可预知的变数,起码在青年的视角里是这样。

在他的印象里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但他看到了,是这个不明目的的人和弟弟交谈以后,趁他转身的机会打晕了他。

弟弟的秘密,他从来都无从过问,也无意干涉。

在那件事发生以前。

“你可以报警试试,把事情交给旁人来评判。”女孩的眼皮动了动,似乎也是刚刚想出了对策,“我知道很多事,比如这个孩子他的一些有意思的身世。”

青年骤然瞪大了眼睛。

陈泽瑞从小学就开始了演艺生涯。而那时的他仍然是舞台上光芒耀眼的童星,作品在互联网并不绝对通达的时代都能占据一部分的版面。

就像基督山伯爵的作为,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予以赞同。一件事抛却附加的价值和意义,得出的只会是一个冰冷简洁的结果。

抛去所有传奇似的意义,剩下的结论只有一个陈泽瑞有一个持枪杀人的亲生母亲。

严格意义上来说,孟珊珊并不是特别的憎恨陈泽瑞。

她只是一视同仁一视同仁的憎恨着所有人。

在她的眼里,她憎恨着那传颂许久的传说,憎恨着生长时耳边琐碎的议论,憎恨着这个没有意思的世界。

于是,她给了突然的来客一个可能的选择。

胁迫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杀人。

“下面的故事,过程不得而知,但结果显而易见,也有真正的见证者存在在我的面前。让我最关心的是过程,欺骗,威胁,诱导。”梁安的话语缓慢而低沉,似乎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啊,就这么模仿了她的三个步骤,现在来到了第四个回合,独属于你的回合。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故事,不是吗?”

李烈钧在恐惧中自噬,马俊杀死的仅仅是他在多年的煎熬中剩下的一具躯体。真正让他沉沦的只是一个骗局,或许被好事者延伸才让他的信念脆弱如纸,但终究只是谎言的一部分。

马俊在愧疚和保护家人的愿望中绝望地挣扎,最终还是以主动的姿态,再没有任何疾病的理由,重新犯下了自己的罪行。他并不软弱,但被抓住了软肋所在,在威胁之下做出了被人期望犯下的罪行。

童雅畅在一场好戏中疑神疑鬼,最终按照他人的剧本,在都市最为繁华的角落,在他最享受又最恐惧的喧嚣人群中,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他光辉一生,却仅仅是一个提线木偶。

而到了这一步,他又会怎么走?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第四步。

“你可以脱离开手法,但你脱离不开这个剧本。”梁安闭了闭眼,“但很巧的是,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一个最好的结局。或许,我们的观点会有些雷同。”

他也同样看过面对的这位看不出情绪的人,二十四年的人生。

这是任一要交给陈文锡的那个“答案”。

所幸,或许他们提前得到的素材很是相似,因此也能得出相似的结论。

太多的故事充斥在调查当中,而所有最重要的故事,都围绕着一个重要且熟悉的主题。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