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逮着一个人就是一个叫法,这些天和谁都侃过,甚至差不多腆着脸皮度过了自来熟的基础阶段。
江秋先是嗯了一声,然后仰头往上看,数秒之后才动身。
一旁的赵蔷皱起了眉头,“我和我妈应该是下来最早的,那时候没看见那个孩子,后来也没什么异常情况。”
“就是这个问题,”赵翼一拍大腿,“现在该怎么办?分头找?谁走哪边?大家选选?东南西北各一个,绕着外头找人。能藏人的地方就这么几个,或者咱抽个签?”
听见这个问题,在场的三个年轻人分别抬头,几乎完全一致的神情古怪,像是被唤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印象。
“您是认真的?”
“咋了,我们都是一个起点。”赵翼觉得莫名其妙,“谁也没什么偏好啊,你们年轻人就喜欢纠结这个纠结那个,总之得快点。”
“没什么,您这想法实在有点别致。”梁安一时扶额,“这样,我们两人一组”
说着安排,他又把目光转向那对吵架的母女组合。
“我不待在这。”王楚月却很坚决,似乎受够了自己被当做累赘。
平心而论,以这个年纪,她确实称得上是身体健壮的老年人。
赵蔷偏头,“我无所谓。”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本来还在上头警惕着可能有威胁的郑春生一齐离开了这里,然而此时楼上,江秋却并未进门,而是侧身站在门口。
他从来看重自己的工作和病人,将其视为执行列表上第一位人选,并且能够实时根据病情和概率进行前后调整。
这并非由于常人称作“偏好”、或者“敬业”、“责任感”这样美好又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只因为他的职业就是一个医生,动机和结果都理当如此。
然而应该没有第二个医生,会在职业有关的宣誓时心中同时存在着旁人定义中的郑重其事,又如死水一般古井无波,并且在每次将这样充斥人情的宣言付诸实践的同时把它当做公式一样冰冷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