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从萨满的仆人那里了解到，萨满这次过来我们村，还希望能够找到传说中的乌嘎，这给我带来了一点希望。“

“什么是乌嘎？”杨子插嘴问了一句。

索朗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还记得岽介坡吗？”

我脑中灵光一闪。“上次我们碰到你的时候就在岽介坡，难不成你说的就是从那个老熊胃里取出来的东西？”索朗点了点头。”这种特殊的熊喜欢吃一种山林里很珍稀的药材叫乌嘎，而乌嘎在胃里是无法消化的。

人面活尸熊和其他熊不一样的地方是，它有一种特殊的消化结构，会把吞进去的乌嘎屯在一个胃囊里，年长月久之后，这个乌嘎会慢慢形成一个球体，它有解百毒的功效。是很多山户人家一辈子都在寻求的珍品，极其珍贵。

因为人面熊雄经常啃食墓葬里的尸体，所以会经常接触到尸毒，这个乌嘎就是它解毒保命的东西，而且有驱邪的作用，这是许多修行的人都毕生追求的宝物，可是，即便是花大价钱都不一定能找到。”

“哦，难怪我当时看着那头老熊走来走去的，犹豫了半天。”杨子想了一想。

“嗯。。。”索朗点点头。“这个东西只有在年纪很大的人面熊的胃里才有可能有。年纪轻的熊就算有，胃里的乌嘎也没有什么太大效用，拿了也没什么用。而且，如果当时我不是以它孩子的性命相要挟的话，估计我也是拿不到手的，每一头熊一生最多只能拥有一枚乌嘎，那个鬼东西看得很紧，和自己的性命一样。

人面熊非常狡猾和危险，它们经常在人类居住的村落附近活动，它们喜欢模仿的人类的举止行为。而且，和人类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这使得它们非常狡猾和聪明。想要拿到它的乌嘎，确实并非易事。但是我当时听说萨满要找到乌嘎的时候，却非常兴奋。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你们碰到我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山上找这头熊好几天了。“

”那你为啥要让他吐出来呢？费那个劲干嘛？直接上去一刀宰了不行吗？一样也可以拿到手。“杨子又插了一句嘴，眼睛里头冒着好奇的星星。我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有时候就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不算完。

“乌嘎只有被人面熊心甘情愿地吐出来的时候才有可能是完整的。如果我一刀把熊给宰了，嗨，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把人面熊给杀了，就算是有这个能力，杀了以后我拿到手的乌嘎也有可能已经破裂，而破裂的乌嘎就没有任何解毒作用了。“

”那。。。你把乌嘎给那个萨满了吗？“我问道。此时此刻，我对于索朗的敌意已经减轻了。

索朗苦笑了一声。“给了。那个萨满只留给我一句话。如果用两个人的性命来换的话，我女儿还有可能回到我的身边。护法神的愤怒必须要有血的祭祀才能够安抚。而且这件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让村里人知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村到现在都还有活人祭祀这个传统吗？到现在。。。外面都文明社会了，这里还有活人祭祀？”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够跟这种远古的野蛮仪式挂上钩，杨子站在一边，眼睛瞪得溜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祭品。

索朗点点头。“凡是有天灾人祸发生的时候，村里就会举行祭祀仪式，祈求得到护法神的庇护。而据村里的老人们讲，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进行活人祭。不过，我并不知道整个的祭祀过程究竟是什么样的！这个传统的秘密仪式到现在仍然是由某几个世袭的萨满来主持的。

那个萨满说，如果我没有找到其他人顶替的话，我的女儿卓嘎就会被送往盘妖山的祭台里。我女儿的命用两个人来换，这是他私下里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事情结束之后，他会当众举行一个净化的仪式，宣布我的女儿已经被祛除了魔性，可以回归到村子里来。

而神山的祭品必须在我女儿被送入盘妖山之前，就送到山神的手里，否则他这个提议就会被取消。毕竟村民的愤怒必须要用人的血才能够平息。”

“这人应该被千刀万剐！这不就是一言堂吗？“扬子有些愤愤不平。我看看他，暗自叹口气。他全然忘记了索朗刚才说的所谓两个人的性命，指的就是我和他两个人。

”所以说你就想到了我们两个外乡人，对吧？”我冷冷望了一眼索朗，虽然他的动机令我感到同情，但是也确实使我们陷入了险境。

索朗明显有些尴尬，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最近，只有你们两个外乡人来到我们村，我那时候被逼的没有办法，走投无路的一念之差，让我违心地接受了他的提议。”他扭过了头，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当初我在集市上又一次看到你们俩人的时候，我就动了这个念头，虽然我心里很矛盾，但是我找不到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当时，我和你们编了一个借口，说是要上山寻找失踪的洛桑，其实以当时血迹的情况来推测，洛桑应该早就已遭遇不测了。洛桑的背包几乎都被浸透了，我是个猎人，我知道没有人能在那样大量失血了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

我当时其实想的是，带你们上山这只是个权益之计。等萨满把女儿送回来，我就马上回山上来救你们！当时我带你们上山，全村人都看在眼里，那个萨满也是知道的。“

我咬着牙看着他，真希望现在就把他揍一顿，揍到个稀巴烂，直接扔出去给食人茱萸当晚饭得了。杨子也很生气，紧巴巴地皱着眉。但是我的理智还没有消失，现在我们三个人就像是孤舟上的三个水手，必须互相帮忙。更何况他刚才还救了我们两个。

“你现在在这里，是不是女儿已经回来了？”我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