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虽然可以作为一个衙门办案,但“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的官职毕竟是官家亲自定夺,不能太不把人家当回事。所以开封府得有人跟陆提点当面做一下联合办案的协定,哪怕是口头的。
如果是包公办理这件事,绝对不能亲身驾临,他不会这么放低自己,陆提点也不敢如此托大。如果招陆提点去南衙,太过公事公办,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包公不愿意做出这种“摆谱”行为。
所以作为府尹左膀右臂的推官来跑这一趟很合适,大家也都很舒服。
陆提点知道南衙来人很大程度上是给了自己面子,这般殷勤不光是尊敬吕公孺,也是对南衙心怀感激。
问题不大,两位官员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之后就是闲极无聊的家常。但是无论多无聊的话,在场陪同其他人也要做出专心致志的样子倾听,无论是卫昶还是开封府界提点司的人,既不敢插嘴更不敢做出不耐的神情。
大人物的家常,有的时候可以作为秘闻,比如二位上官聊起前些日子三槐王家被皇城司盯梢好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前宰相王旦之子王素,被皇城司特别照顾。不过王素本人宠辱不惊,虽然早发现皇城司的行为,但却一字不提,就这样一切如常的生活。
话说到这里,陆诜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王老太师在天有灵要是知道后人被皇城司酷吏这般折辱,心都得流血啊。”
闻言吕公孺点了点头,说道:“幸好皇城司酷吏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不过也奇怪,三槐王氏怎么会惹上这些人。”
闲话说的差不多,公事也已办完,吕公孺起身告辞。陆诜一路送到门外,拱手作别。
一路上吕公孺闭目养神,卫昶自然没敢出声。他一直在想一件事,当初二叔与侯氏那个案子案发的时候,王素正权知开封府事,两个人发配泾州也是王府尹定下的,前些日子皇城司盯着王家,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这边卫昶还在思虑别人家的事儿,那边他那个父母都看好的“新儿媳”怀夕已经下马休息,干粮和水足够,她有信心可以一个人回道燕京,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义父解释自己无功而返的事儿。
现在也就只有阿翁的信函可以搪塞一下了,至于自己跟卫昶的事情,她还在想该不该告知义父。
想到这里怀夕起身,看看南边又看看北边,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口胡饼塞进口中,灌了一口凉水立即翻身上马。
如果她将昨夜与卫昶发生关系的事儿告诉义父,那就可以不算任务完全失败。但,同时她又不愿意将与卫昶的关系完全归于任务。
一路策马奔腾,她都在想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