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座下,还有一只白龟俯首盘踞,一只锦鲤乘浪嬉戏。
在神明的身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田野,金黄的麦浪翻滚,似乎丰收在望。
神性、人性,完美地呈现在了一副画作之中。
与作画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书信之上一片空白,直到周仪将之打开,信中的内容才一字字出现在周仪的心间:
“人神之治,路途艰险,但大有可为。其中关键,寄于你身,望自珍重。国中有大事发生,鬼啼湾一事,老夫恐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周仪抬头看向李艾,对方沉声道:
“陇西有谪仙降世作乱,为返仙界已屠戮了十二座城,老师已然赶过去了。”
这位长宁县的父母官望向周仪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如今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位突然出现在祖地的神明了。
自家爱子对其敬若师长,或许只是小孩子尚不通事,但如今竟连自家老师也亲手为其作画,着实让人震惊。
要知道这可是当世大儒王砚山的画!
大赵之内,曾有豪商声称“愿以良田千亩,换王相公一画”,却反而遭人嗤笑,说是区区田亩,又怎配换王相公神作。
由此可见老师的画是何其的难得。
便是自己,这般多年也没能要得一副来。
周仪自然不知李艾心中所想,只是对其拱手道:“多谢李县令特意走这一趟了。”
李艾摇了摇头:“老师一生为国为民,希望你莫要辜负了老师赠你的画作。”
说罢,便转身欲要带着“离家出手”的李慕言离去。
就在李艾转身的那一刻,周仪忽然心中一动,在其额间看到了一缕灰气。
“等等!”
李艾顿住脚步,看向周仪。
“如果我没看错,你近期恐怕会有些劫数。”
一旁的李慕言闻言,顿时面露担忧之色:“先生,那可如何是好?”
反倒是李艾自己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李某平生最不喜测运断命之事,阁下若有所求,不妨直说。”
周仪微微摇头,知道对方对自己仍有偏见,便不再多言。
不过他见李慕言眼中满是担忧,终究还是不忍,便悄然将一件木雕递给了他。
“一县之尊却劫气缠身,这长宁县恐怕要不太平了。”
望着父子二人离去的背影,周仪心中隐隐升起忧虑。他神位尚还不高,卜算神通不显,但却已然隐隐感受到了劫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