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王砚山便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这位腰板笔直的大儒行至半途,突然回首,对着土地庙笑问道:
“土地,你曾与小言说,读书所求,莫过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言自然有至理,却不似神明所言。
今日你若能说出几句让老夫信服的道理来,老夫可答应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庙中沉默了许久,最终有一道声音化为丝线传入了这位“老夫子”耳中。
下一刻,如有雷霆在耳边炸响,这位一生都在为国家和人族求索的大儒,竟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直到一缕微风吹过,他才似乎回过神来,感慨道:
“你若从文!当为大儒呐!”
随即嘴里不断重复着什么,一步步走出了玉溪村。
……
确认自家师公果真走了,挨了一记爆栗的李慕言才敢冲进庙里。
眼见周仪无恙,少年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未等少年开口,一旁的大白龟便问道:“大老爷,那老头谁呀?看起来没甚修为在身,却老是瞧得龟心底发毛。”
“笨龟,莫要胡说!”
小鲤鱼看了一眼李慕言,眼中有些紧张。
和白龟不同,她曾听闻过人族大儒的存在,担心这家伙祸从口出,便要给他一记扫尾。
结果却发现云婉婉这小丫头竟还趴在白龟的背上,俨然已经睡着了。
不过李慕言显然并不在意这等小事,少年见自家先生似乎与师公相处得甚是融洽,心中只觉高兴。
而后少年似乎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先生,您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师公对您如此称赞。”
周仪微微一笑:“只是说了来自先贤的四句话罢了。”
“四句话?”
“嗯。”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儒生所求,应当尽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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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山的礼物,在次日便由李艾亲手送来。
那是一幅画。
一副神像画。
画中的年轻神明面带微笑,长发如瀑,眼神深邃而温和。祂身着一身白衣,左手捧着一卷书卷,右手持着一柄如水的长剑,金身端坐于大地色的神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