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看过去,她指的是小丹尼。
她笑的有些无奈:"丹尼公认的单纯傻气,他怎么会轻薄你?"
清儿委屈:"小姐,你居然不相信我。"然后哭唧唧的跑了。
事实上,喝了点小酒,对此事毫无察觉的丹尼很无辜,他不过是转身拿酒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清儿继续收拾餐桌的残羹剩饭,只是眼神一直看着小丹尼,恨不得就地掩埋他。
丹尼也注意到了长官家的这个保姆对自己的眼神不善。他看着清儿,指了指自己。
哪知清儿大大的给了他一声冷哼,拿着碗筷转身就走。
他为此感到不解,跑去问景澜缘由。
景澜跟他解释。
小丹尼这才恍然,跑去跟清儿表示歉意。清儿听不懂他的德语,又找上了景澜,让她替自己翻译丹尼的话。
景澜夹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给他俩做翻译。
一场小误会很快就解除。
像孩子玩闹似的,晚上宾客散去,把景安哄入睡后景澜跟舒尔茨说了这件好笑的事。
"清儿虽二十有多,但还是小孩儿心性。"景澜说着,给脸上涂了一层润肤霜。
舒尔茨在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儿子,又忍不住戳戳他的脸,"丹尼不也小孩儿心性,呆呆傻傻的,按你方才说的事,他俩看着绝配。"
景澜看到了,赶紧过去拍他的手,低声斥责,"我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着了,你别把他弄醒了。"
"弄醒了又如何?"舒尔茨反手抱住景澜,头靠在她肩上。
景澜推了推他,推不动,也就算了。
"弄醒了换你来哄,让你知道哄孩子睡觉的困难不亚于你驾驶飞机。"
"又不是没哄过,你要知道我的乖儿子一听到他爹的琴声,立马乖乖的睡着。"
他还没洗漱,打了个酒嗝,"就是今晚喝的有点多,没力气发挥,只好辛苦你了。"
景澜差点没被他的酒气熏死:"你给我洗澡去,难闻死了。"
舒尔茨不愿意的哼唧了声,就这么粘着她。
"又要回去了?"景澜平缓了语气。方才她也听到了一点他们谈论的东西。
舒尔茨微不可闻的应了声。
"最近有个新型的轰炸机需要训练,估计很久不会回来。"
"嗯,我和安安在家里等你。不过你要记得……"
"九月的时候陪你过中秋。"他是如此明白,因为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刻在心上。
景澜微微叹息,似无奈,又似不舍,"记得就好。"
回去联队前,一家三口去到照相馆拍了全家福。
舒尔茨挑了张景澜母子俩的相片放在他的座机的油量表旁,这个位置摆的是之前他和景澜多瑙河畔的合影,现在是她和孩子的合影。
孩子被景澜托在手臂,她穿着素雅的旗袍,头发用簪子半挽,含蓄婉约。她的笑容媲美温柔的春风,深深印在他心。
不知不觉,她和他从相知到相爱已过了九年。
在他们之间,剩下的,唯有相守。
景澜收到远在波兰的奎琳的来信,她说即将与维克多结婚,婚礼定在了九月。
离中秋还有好一阵子,景澜寻思着舒尔茨暂时不会回家,就带着清儿和孩子,于九月开始的前三天,登上了去往波兰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