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德烈陪着景澜,坐上去往慕尼黑的火车。一如多年前,他陪同她乘坐火车前往柏林找寻她的情人。不过这也许是他和她的最后一程了。
在路德维希大街,他们告别了彼此。
景澜打扫了一遍房屋,然后细心擦拭掉她和舒尔茨画像上的灰尘,再把属于他的小提琴上的灰尘抹去。
一切都整理好了,她关了房灯,只开了那一盏台灯,她庆幸经过那么久,这盏灯还能亮着。
在窗边,看到楼下的那盏路灯,她又陷入了回忆里,他拿着鲜花等待她的出现。冒着风雪,他鼻子都发红了,还执着的等待。
现在,路灯还是当年那一盏,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已经不再。
景澜找了一个教师工作,可爱的孩子们会很好的安抚她的丧子之痛,她把对儿子的爱,都细碎的分给了别人的孩子。
安德烈走了,或许他回了华沙,又或许还在维也纳,景澜也没有了渠道得知舒尔茨的消息,只有在报纸上看到有关德国与英国对战的消息。
帝国在这八月,"鹰日"计划启动,德国对英国本土正式实施全面大规模的轰炸。
景澜重遇了克林曼,并告知奎琳的事给她听。克林曼对奎琳的遭遇没什么反应,甚至说出她竟然是个犹太人的话。
景澜差点忘了,克林曼多年前就加,入了纳粹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她向来是个反犹狂热者,再加上近些年德国高层对人民的洗脑,她俨然变成了一个坚定的种族主义者。
她还怀孕了,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她跟景澜说,她进入了"花园",正为国家未来做着一番伟大的事业。
她原先还不想跟景澜说出她这番事业是做什么,但自豪感的驱使下终是让她说出了。
景澜得知了克林曼成了人种净化的行动者之一。纯种雅利安女人与德国男兵相结合,诞下纯种雅利安婴儿。不管这个男人是否是她们的丈夫,只要能够繁殖纯种的后代,这样就够了。
德国男人在打仗,德国女人只有这样才彰显出爱国,高层对她们是如此这般洗脑。
这是生育机器。景澜一眼就看破这可悲的真相。
"莱斯知道这件事吗?"
克林曼却说,能为德国男兵诞下纯种雅利安婴儿,莱斯也会支持她这么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答案明显。克林曼无法醒来了,她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景澜只觉悲哀。
"我也是异族人,你呢?克林曼,你会怎么看待我?"景澜略微失望道。
"景澜,你不能跟那些犹太猪对比,毕竟我和你多年情谊。"克林曼还没到癫狂的地步,对于景澜是异族人,情分上,她不会对她极端化。
景澜默默无言,她的朋友,都往自己的反方向渐行渐远。毫无疑问,她与克林曼的关系逐渐疏远了。
之后在慕尼黑的时间里,景澜再没看到过克林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