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好一会,像是怒牛撒气一样,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浓郁酒气:“好...好烈的酒。”
其他人看他模样,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小猫似的,舌头一卷,带起一丝酒水入口,可火辣辣的感觉,并不会因为酒液的减少就变得轻缓起来。
只是攻势没那么猛烈,能让他们勉强承受。
饶是如此。
“啧”、“啊”之类的长吁短叹是少不了的。
几个人分二两酒,一人不过一口,就算是小猫似的轻抿,两三下也全部见空。
看着空荡荡的酒杯。
一个人还小心翼翼地拿着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抖索着,期冀能够再倒出一些酒液出来,可他手都举得酸了,也不见有哪怕半滴落下。
有人欲言又止,夹了好几筷子的菜之后,才轻声开口:“我觉得吧,我们好像还能再点一些酒水。”
“我赞同。”
“我也赞同。”
然后一堆人大眼瞪小眼,说是要继续点酒,可点多少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读书人说得好听一些,社会地位崇高、是知识分子,可说得难听一些,在他们没有科举中第之前,他们就是一群无业游民。
没工作、没收入。
一般都是靠着宗族接济,手里的铜钱大半都拿去买书、买纸,偶尔替人写写书信、誊抄书卷,赚来的铜钱也不多。
“我们再买三两?”有人试探着开口问道。
三两.....
有人端起酒杯,比划了一下,估算三两酒自己能分多少:“还是四两吧,三两又喝不了多少。”
有人赞同三两、有人赞同四两,争执着吵了起来。
突然,一个人幽幽开口:“三两酒一人要掏二十五文,四两酒一人要掏三十三文有余,三十四文不足....”
桌子上的读书人一阵沉默。
一个人脸色有些涨红:“这...四两酒着实不好均摊,还是买三两吧。”说着,他就数出二十五枚铜钱,排在桌上。
其他人点点头,附和起来。
“没错,这四两酒着实不好均摊,三两最好。”
“是我等疏忽了。”
就是因为这两百文钱,他们六个人不好均分,总不能每人都把铜钱掰成均匀的三等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