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之风几乎蔓延到整个官场,大部分上层官吏都“尸禄耽宠,仕不事事”。《梁书》载有姚察的一段论述:
“魏正始及晋之中朝,时俗尚于玄虚,贵为放诞,尚书承郎以上,簿领文案,不复经怀,皆成于令史,逮乎江左,此道弥扇。”
尚书丞郎以上的官吏,都是朝廷的要员,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或主管中央政权某一部门的高级官吏。这些人身负如此重任,然而却都是些“簿领文案,不复经怀,皆成于令史”的尸位素餐之徒。
令史,魏晋之时是郎以下掌文书的官职,大概相当于现在的秘书。当官不理政,一切事务都由秘书来办,岂有不出乱子的道理?
从魏的正始年间起,一直到南朝最后一个朝廷的最后一个皇帝陈后主止,三百多年里,各朝各代的大臣中,就连所谓治世能臣、都不关心庶务,把他们应管的事都推给下边的人去办,更不消说那些地道的碌碌庸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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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由于有这种不知醒悟的清谈,因而出现八王之乱,永嘉之难,造成烽火四起,五胡乱国的局面是势所必然的。
可以说,西晋王朝是直接亡在这些在其位不谋其政、食其禄不尽其职的清谈家们手里的。
梁元帝失败前又是焚书,又是断剑,又要自杀,出尽了洋相。有人问他“何意焚书?”,他回答说“读书万卷,犹有今日,故焚之”。真是置生死祸福、社稷安危于不顾,惟知清谈了。
而魏晋南北朝士家大族的清谈家们,大都是一些享乐至上的官僚权贵。他们在生活上追求的是恣意挥霍,纵情享乐,醉生梦死,无休无止的狂欢,不受约束的放荡,名曰“旷达”。
这种“旷达”,是清谈家们所要达到的最高目的。而清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他们为了掩饰享乐,填补由于过分的物质享受而造成的精神空虚之举。因此,立言玄妙,处官雅远,奉身旷达,是三位一体、不可分割的。
如何晏纵欲好色,贪财荒淫,“食五色散”,行为极其乖张。王衍热衷名利,贪鄙无耻。而整个士族集团则不但尚清谈、尚雅远,而且比富斗阔,奢侈成风。
立言玄妙不务实,处官雅远不事事,奉身放荡不检点,互相影响,互为因果,共同构成了魏晋南北朝清谈之风的表里。
当然,司马光等人算不上清谈,大抵就是聚在一起发发牢骚倒倒苦水抨击抨击“误国伤民”的新政变法,都是饱受打击、被排挤出权力核心层的伤心落寞人。简而言之四个字:抱团取暖。
嗯,德宗薨,司马光从洛阳进京奔丧。卫士见到他,都致敬行礼。老百姓在道路两旁欢迎他,高喊着:“无归洛阳,留相天子,活我百姓!”高太后派使者问他当务之急,他上了好几篇奏札,归纳起来,一是广纳谏言,一是废除新法。尤其对新法,他持全盘否定态度,认为变法派完全在“舍是取非,兴害除利”。
不久,司马光以首辅入朝,吕公着也以次辅被召。这时的蔡确与韩缜是阁臣,章惇是知枢密院事,他们都是变法派。司马光执政以后的第一道札子就是《请更张新法》,他把新法比成毒药,认为必须全部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