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离雪合上有些许破旧的本子,偏头对身旁的人道:“这是她的日记?”
林明渔点了点头,想从她手中拿回本子,却被人死死压在手下,她皱了皱眉:“牧离雪,日记你也看了吧,你还要怎样?”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牧离雪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哀伤。
林明渔看得一愣,将口中想说的脏话憋了回去。
这人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可真稀奇。
明明当她告诉她白映月死了的时候,她的表情可一点也没变化,活像个陌生人一般,无悲无喜地对待这个消息,怎么到这会儿还悲上了?
“那又怎样,这又不是留给你的。”林明渔嘲讽地勾了一下唇,“要不是你偏要看,我早就按映月说的烧了它了。”
“别,别烧,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牧离雪将本子紧紧抱在怀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嚯?你可真是牛,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呢,笑话。”林明渔从她怀中用力抢过本子,继续说道:“你要拿着这个,我不嫌恶心,映月还嫌呢,你这种人…”
牧离雪失神地看着她手中的本子,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白映月死了?跳楼自杀?她不相信。白映月那么一个开朗的人怎么会自杀?她想不明白。但当她翻开那本本子,她看到了些什么?在她眼里她原来是那样的人吗?她原来是那么冷漠无情吗?
牧离雪双手捂脸,将脸埋入手掌中。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她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
她本想装成无事发生,将这个当成一件平常的事处理,但她想不到她会时时入梦,心还会有些拧着发疼。
每当她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脏便犹如被什么西压缩了一样,被不断地压缩着内里仅存的稀薄空气,逼仄又难过,让她感到闷窒。
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情绪,但她知道成日的长期的噩梦让她疲惫不已。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带着疑问她找上了林明渔,这个她们共同的,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但没想刚找到人,便被她手中的日记本给攫了魂一样,偏要让人给她看看。
待她看完最后一个字,她说不出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感觉像有把刀在她心里乱搅,鲜血淋漓地让她感到窒息。
她是怎么了?
林明渔见她还在思索这问题,实在忍不住开道:“牧离雪,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喜欢上映月了。”
这人真是迟钝,还是说傲娇地死不承认,都这样了,还一点察觉没有,怪不得会落得这个结果。
喜欢?她喜欢上她了?牧离雪从掌中抬起脸,充满血丝的腥红的眼就这么盯着她,让林明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吗?”林明渔被她这么盯着,忍着心中不适继续呛道。
牧离雪轻轻摇了摇头,继而又去看她手中的日记本:“不,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得离谱。”
“?”林明渔得是有些惊愕,平时这么高傲的人,现在会低头认错了?更稀奇了。
但这又如何人又不来了,现在知道有什么用。
她用手拂了一下头发,带着那本子,踩着高跟头,也不回地走了,理也不想再理这人。
她与这种人费口舌干什么?反正说再多也无用,这种冷血的人,就让她自己想去吧。
“别走,把本子还给我。”牧离雪猛地发难,拽住人的手胳膊。
要不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她一忍再忍,但现在她实在受不了了。
这人还真是让她觉得好笑,当初对白映月说永远消失,永不打扰的是她,现在人走了,百般纠缠偏要拿走她剩下的唯一的东西的也是她,她真为自己朋友的遭遇感到不值。
林明渔反手给了她一个巴掌,想让人清醒清醒。
牧离雪被扇得一愣,冷白的脸上很快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她被扇得偏过头,过长的头发遮住她的眼,看不出她的表情。
林明渔不再做理会,甩开她的手利落地出去了。
直到人离开,牧离雪也一动未动,她就以这么个姿势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雪。”一个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来人相貌还算周正俊秀,脸上带着副银边眼镜,一副斯文相。
“你……”
程省听说牧离雪与朋友见面,见人迟迟不回末,不放心地跟过来看了一眼,结果刚进咖啡馆门便看见这么一个场景。
瞧见她脸上的巴掌印,程省了然。
这是被那人打了吧,他没有什么表现,心中也没多少气愤。
他虽是牧离雪名义上的老公,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情谊,不过都是父母指婚,勉强凑和的对象,就别谈什么婚后能恩恩爱爱了,更何况牧离雪还强势的惊人,她身上的压迫感有时让他也感到恐怖。
若不是父母的安排,说实话,他程省一辈子也不会与这种人有任何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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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美人虽美又飒,但那也仅限于在文学与漫影视作品中,实际相处起来便如同与块冰相识,冷得人心凉,根本不敢靠近。
“你来干什么?”听到声音,牧离雪收了她脆弱的一面,眼神冽厉地看着来人。
“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看着路边过路人频频投来的目光,程省脸红了红。
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被人们用或戏谑,或惊疑,或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可受不了。
“呵,是吗。”牧离雪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似已将他看穿。
良久,她又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她声音毫无起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与人说着,仿佛那个要求离婚的人不是她一般。
“什么?”程省一下子拔高了音量,见更多的人望了过来,又低了下来,“牧离雪,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才结婚多久?”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若是你这会儿又想与我离婚的话,那你为什么与我结婚?”他干笑了几声,似是在讲她的玩笑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