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老爷子要你回来一趟。”
声音,夹杂着电流失真,特别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更模糊。
寂静的病房,窗台放着新换上的香槟玫瑰,花瓣上还带着露水。
霍渠坐在病床边,指尖轻碰病床上沉睡着人的手,苍白的皮肤,细长脆弱的黛青色脉络,很久没有晒到过阳光。
“不知道谁拍的照片,他看见了,让我找你。”
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惊动手边的人,一点一点轻轻握住,放在手里,冰冷但还有温度。
挂掉电话,望向床上人平静的睡颜,没有平日紧皱的眉头,没有同他讲话时嘲讽的笑,也没有凌晨三点揉着眉心时的疲倦。
有时候,还能看见,他坐在窗边,低头看着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凑近时,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然后掀眼看他,淡淡的厌烦,把他推到一旁。
霍渠矮身,将脸贴在人的手心,亲吻,狭长的眼里是在外从不展露的脆弱与柔情。
“小行,你说表哥会怎么选?”
视线又重新移到床上人的脸上,那是一张很清冽俊逸的脸,眉骨,鼻梁,嘴唇乃至于侧脸的孤度都透出冷清矜贵的感觉。
笑的时候,依旧没有多少柔软的气质,是一种冷峻锋芒,唇角微挑,多数时候是在嘲讽。
同他相处过的人知道这人的毒舌与高傲,都以为他不会爱人,但他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他在意的人,只是他不善言辞,也不懂表达。
“小行,再看看我好不好。”
寂静的病房,青年同困兽般呜咽,失去了世上最关心最爱他的人,像溺水看抓住深水中的浮木,一直等,一直等。
混着雨声的轻轻呢喃。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
雨,打在轿车玻璃上,溅开,又被雨刮器拭去,发出摩擦的声音。
指尖,一个白色的猫咪挂坠,墨色的眼看了好一会,轻笑,打开车窗,从车里抛出去,落在垃圾桶旁的地上,沾满污泥。
敲击方向盘,随着雨点打落的节奏,啪嗒啪嗒,眼,看着前方,又似乎不在看,一切可有可无一般.火焰永无止歇地燃烧,照亮的却不是属于凡尘的东西,贪婪的,埋藏的,冰川。
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启动车子,开走在霍飓从床上起身,亲吻他的额头时,段缙纭就已经醒了。
灰蒙蒙的,浅灰色窗帘扯过来盖住窗户时,更灰暗,看不见一点光亮。
视线,注视看空中的某一处,沉默,意识有些混沌,不知道是和他待在这里的第几天。吃饭,画画,睡觉,吃饭,看他工作.....又将一天重复上好几遍,能预见下一秒应该做什么。
抬眼,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他想做什么,随后便是同以往一样走上前,被男人拽入怀里,灰热滚烫的亲吻,凝视那双深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