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贤妃又嘱咐了裴皇后几句话,裴皇后也记在心里,二人正说着,只见香扇进来传话,“皇后娘娘,汤公公来了。”
高贤妃一听,便一掀幔帐,纵身躲到了衍庆宫的内室之中,修则、修业等人也机灵,趁着汤哲庸没有看见她们,便顺着回廊躲到衍庆宫后殿去了。
只听裴皇后吩咐道,“传他进来。”
香扇领着汤哲庸走了进来,裴皇后远远地看着汤哲庸身后跟着四个太监,来者不善的样子,听汤哲庸对裴皇后传过元淮的话,裴皇后也不曾说什么,只入内殿穿上凤袍、带上九珠凤冠与十二佩钗,步履稳健地跟着汤哲庸往含章殿走去。
元淮一看裴皇后妆发这般郑重,且气定神闲,丝毫都没有心虚的样子,心中的怒气就更深了一层,语气僵冷地问道,
“听说皇后派人从南国寻访了两名绝色宫人,如今却不幸染上了瘟疫, 被送到了金镛城中,可有此事啊?”
裴皇后听了这话,笑着说道,“陛下从哪里听了这样没影儿的话?不过是掖庭宫刚选进来了一批伶俐的宫人,臣妾看着里头有两个相貌不俗、做事周全的放在了宫里,这二人恰好是岭南出身,模样虽说周正,也算不得什么角色佳丽啊?怎么这样的事也有人拿来编闲话?传到陛下的耳中竟然成了是臣妾派人从南国专程巡防的,难道臣妾不知道如今的南境诸州闹着瘟疫?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如何会做这样的事呢?”
“此话当真?”元淮仍旧是不信,神情严厉地问道。
“千真万确,陛下在上,臣妾又岂有欺瞒之礼?”裴皇后仍旧不慌不忙、略带笑意地说道。
“那为何常信与常僖,去衍庆宫给你请安之后,回来便陆续病倒了?难道不是因为这两个南国女子的缘故?”元淮问道。
“臣妾也正疑惑呢,”裴皇后问道,“陛下,若是臣妾一早就知道这二人染病,又怎会冒着风险,将她们留在臣妾的身边呢?其实,臣妾宫中染上瘟疫的,还不止这二人,掖庭宫送到臣妾宫中的四五个宫人都陆续发病,好在陛下英明果断,及时将她们送到了金镛城去,否则连臣妾也难逃此劫,陛下若是不信,将掖庭令叫来细问便知。”
“哼,正好,朕正有此意呢。”元淮便吩咐人将掖庭令传来。
掖庭令听过高贤妃的私下吩咐,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掖庭令只说,“回禀陛下,这些宫人是按照旧例从各州郡上择选进宫的,并无人刻意安排扦插人选,陛下若是不信,可细看这宫人名录,这些宫人的祖籍、郡望、父母、八字一一分明,并不敢有人从中作梗、安排人选。再者,即便这些宫人之中有南国出身的,也避开了瘟疫最严重的黔州、湘州等处,而是从丽州、潮州、漳州等地择选,入宫之前也派遣医女看过脉象,并无身染瘟疫之人,沿途所经之地也并非疫区,还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