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妃的风寒一连数日都不曾见好,行宫的太医和医女知道敦妃最是好说话的,为人也和善可亲,不像后宫的其他嫔妃,对太医院众人时常吆五喝六的,
可是行宫的太医和医女们见敦妃越是好性,非但不心存感激,反而拜高踩低,对敦妃的病情甚是疏忽,一来二去,敦妃的病反而越发重了,
四公主嘉荣见太医们不上心,倒是申斥责骂过太医们几回,可巧宋婕妤又病了,敦妃担心宋婕妤的病过给九皇子,于是让太医们先紧着宋婕妤母子跟前侍奉,只说她这点小病并不碍事,太医们便更少到成篁馆来了。
堇岚担心敦妃小病熬成大病,到时候就更难好了,于是这一日清早,伺候敦妃用过早膳、喝过汤药,就往行宫艳波湖后头的那片辛夷林子里来,趁着这几日太阳好,多采些辛夷花蕾,晾晒干了煮水喝,对风寒最是有效的。
正巧,四公主嘉荣刚与祯妃和六公主用过午膳,正从祯妃宫里回来,与堇岚正好撞见。
嘉荣看堇岚挎着一个淡棕色的湘妃竹篮,上面还蒙着一块靛色绸布,于是问道,“堇岚姐姐这是做什么去?”
堇岚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说给四公主嘉荣知道,嘉荣一听,也说道,“正好,我与你一块去吧,也好为母亲尽一尽心,只求母亲的病好得快些,少受些病痛折磨才好。”
“公主有心,敦妃娘娘平日里也没有白疼公主一场。”堇岚打趣着说道。
说着,四公主嘉荣,便与堇岚、乳母韩氏、保母蓝氏一同往艳波湖后头的辛夷林子里来。
因这几日天气暖和,到了辛夷盛开的时节,辛夷花陆续都开了,四公主嘉荣站在辛夷树下,看着开成紫色花海的辛夷树,顿时将诸多烦恼抛诸脑后,赞叹起这烂漫无边的辛夷花来。
可是堇岚看了,却愁眉不展,嘉荣看了,于是问道,“怎么了堇岚姐姐?可是这辛夷花品种不佳?不堪入药吗?”
“这品种的确是是上好的望春辛夷,”堇岚说道,“可惜这辛夷花开得早了些,花瓣虽多,却不可入药,只要枝头的花蕾,略近一些的枝子上花蕾都老了,好一些的都在树梢上呢,采起来费事许多。”
“这有什么?”嘉荣说道,“姐姐和两位妈妈不惯上树,我身子轻盈,上树容易些,就让我上去采吧。”
“哎呦,小祖宗,”韩氏连忙说道,“快安生些吧,若是您不小心磕了碰了,我们这些人只怕都没命赔呢。”
“是啊,”堇岚也说道,“还是我来吧。”
堇岚说着,让蓝氏拿着竹篮,自己艰难攀到了树上去,再用力地拉拽树枝,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踩了两朵花蕾,还累得堇岚满头是汗,山风一吹,冷得堇岚直打颤。
“这法子也太费事,”嘉荣说道,“采不来几多不说,若是再把堇岚姐姐累着,母亲就更没人照料了。”
“是啊,这个时候风还凉得很,姑娘出了一身的汗,若是被冷风扑了热身子,只怕也要吃药受罪了。”蓝氏说道。
嘉荣看着自己的乳母和保母的披帛,灵机一动,便想了一个好主意:将两个妈妈的披帛取下,两头系在一起,再绑上两个粗一些的树枝子,朝着树梢轻轻投上去,将披帛的两头均匀挂在树枝的两边,树下的两人只要拉着披帛的两头,就能将这树枝拉到与人一般高,地上的人只要点点脚,就能轻松采到高处的花蕾了。
堇岚等人听了这话,纷纷称赞这主意好,于是都按照嘉荣说的去做,果然比先前省时省事了许多,韩氏与蓝氏拉着披帛的两头,堇岚踮着脚去采,不一会儿就采了十余朵花蕾下来。
嘉荣也想帮着采一些,无奈身量不够,即便是踮脚也够不着朝上长的花蕾,于是起初看着堇岚采花蕾,过了一会儿觉得疲惫得很,堇岚也笑着说道,“公主先到别处玩会儿吧,不必在奴婢身边干等着,又奴婢和两个妈妈就够了。”
“也好,”嘉荣看着不远处的白玉兰花开似雪,又临湖而开,玉白的花瓣漂在水上,被阳光一映衬,如同一架架玉做的小舟似的,那光景实在美极了,于是说道,“那边的白玉兰很是出挑,我往那边玩去。”
“公主,那便临水,只远远地看着就罢了,莫要往水边走,”韩氏嘱咐道,“公主若是不听我这话,我也不采这劳什子了,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公主。”
“妈妈放心吧,我不往水边走就是了,只在林间草地上遛遛就回来的。”嘉荣说着,便往白玉兰处走来。
嘉荣刚将捡来的白玉兰花兜在自己的裙子里,就听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走来,嘉荣担心被大人看见,自己的乳母和保母会落不是,于是躲在了玉兰树后头,不让那几个人看见。
敦妃的风寒一连数日都不曾见好,行宫的太医和医女知道敦妃最是好说话的,为人也和善可亲,不像后宫的其他嫔妃,对太医院众人时常吆五喝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