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不当说?”唐近甫问道。
“什么事?”
“娘娘如今已经是贵妃了,乃后宫第一尊崇之人,可是这掌管后宫之权,还落在贤妃高氏的手中,只怕有些不合时宜吧。”唐近甫说道。
“难道有何不妥吗?”唐简卉说道,“倜儿与俨儿都还年幼,他们两个我还顾不过来,哪里还能分心在后宫琐事上?有贤妃料理,倒也省了我的事。”
“此事原不该奴才多嘴,只怕贤妃娘娘今日此次前来,”唐近甫看着那装着龙泉凉玉玉枕、玉簟的锦盒说道,“为的便是此事,哪里是为了两个皇子思量?明里是送东西,可实际上,是用着东西给您灌迷魂汤、想让您安心照顾两个皇子,如此一来,料理后宫之权仍旧落在她的身上,她就仍旧可以像裴氏在时一样,当后宫真正的女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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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当真有这样的心思?从前我还是昭容之时,怀着健儿与倜儿,她也是这般的,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先送到我们母子跟前,并不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一样,从前裴氏在时,她们是从不登门的,如今裴氏倒了,倒成了我们金鸳阁的常客了。”唐简卉说道。
“依奴才看,这就是贤妃的高明之处了,滴水不漏。”唐近甫说道,“又像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悄么声息地就把所有的权柄都聚拢在自己的手中了,让您丝毫觉察不到她的用心,还只当她是一心为了咱们呢。”
“贤妃的心思,当真会有这么深吗?”唐简卉问道。
“娘娘您想,这宫里谁伺候陛下最为年久,若是心思不深,伺候陛下的旧人死的死,远走的远走,只剩下了一个贤妃,若是没有过人的本事,如何能在波谲云诡的宫廷中这般如鱼得水、屹立不倒呢?”唐近甫说道,“娘娘可知,单咱们这宫里一年所费的银子,就有几十万两之多,在加上仁寿宫、太极宫、甘泉宫、金镛城、洛园行宫、长杨行宫、曲阳别宫,还有皇陵、太庙等处,经手的银子不少于百万两了,而娘娘以为,这其中的好处,都便宜了谁?”
“你是说,贤妃在里头弄手脚?”
“娘娘可别忘了,那一年,霸占着内府局、太医院、京城药房、安济坊、悲田坊等处药材采买的客商,可是从渤海、燕云两地来的。”唐近甫说道。
“是了,那两处可都是渤海高氏的起家之地啊。”唐简卉说着,忽然有乳母进来说十二皇子哭闹不止,请她过去看看,唐简卉先让乳母过去,又对唐近甫说道,“既然如此,你先着人留意着贤妃和高家,等查清楚了,再做道理。”
唐近甫答应着,也拿着那三百两银子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