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因为如果我是他们的决策者,在东煌难得有这么大动作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吝啬……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尽管很不爽江璃刚刚的眼神,但江翟本就对这类谋划算计不甚擅长,此时好不容易才跟上思路,自然不想再被挤出频道,只得吐槽着开口。
“艹,用公款经费换功勋,这下真是ip正确了……”
然而,江璃根本没有在意江翟的吐槽,只是无奈叹气。
“谁让郎洲这么接近边境呢,但凡往内陆靠些也不会闹这么多幺蛾子。”
“那我们现在……”
江丞刚一开口,话语却突然停止。微风拂面之下,他四周环顾,先前被带偏的震撼之感重新萦绕心头。
或许是因为这次进入洞天的人有些多,也或许是因为四人中有三人都并非修士,还或许是因为阵法灵气储备不足,调用洞天中的稀薄灵气花了些时间,直至此时阵法才将几人送入洞天之中。
天穹有烈日高悬,纤云漫卷;坤舆有夏蝉嘶鸣,清泉流响。
自成一界,万物俱全。
而内院之中,清香满溢,花圃盛绽。
内院之外,青瓦白墙,返璞归真。
江璃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耸耸肩,平淡开口。
“这还用问?人是有极限的,所以当然是选择修行啊!”
“……”×2
江冕:“……”
“这可是修仙啊,给点反应啊喂……”
江冕:“……”
“没有一点实感。”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江璃对江丞的感想也是颇为认同,但却依然选择了反驳。
“准确来说,之前的生活才像是梦境。现在,我们不过是大梦初醒。”
·
·
滇蜀军区,镇魔司。
临时建起的基地之中,一番忙碌景象。
军人们各司其职,日不暇给地完成着自身的各类职责。
这本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为了将来的计划,军制正连番整改。
而大刀阔斧的改制固然高效,但落到实处却仍是要费上众多功夫。
就譬如此时的“决策室”,也同样是忙的不可开交。
唯一不同的一点,也只是其中仅有一人。
但很快,这般的局面改变了。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破碎了室内的焦灼。
“进来吧。”
大门打开,一人进入其中。
面貌俊秀,仪表堂堂。分明早已三十的年纪,光阴却没有在他的面孔上留下分毫的痕迹。
若是江璃在这,便能够一眼认出这人的身份。
正是刚与他打完交道的庭彦。
“报告,首长好。”
而那并非出自尊称,而是确任其职的男人也并未意外他的到来。
首长,在东煌军部中,即可表示尊称,也同样是八大军团团长的别称。
当然,那是大多数人印象中的记录。
经过改制,现在已然是九大军团。
这新增的第九军,便是镇魔司,现暂且驻扎于滇蜀军区,与龙泉军一同备战。
那位“首长”并未诧异庭彦的到来,只是点头示意。
他微笑着,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向那两年未见,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面孔,却是一时词穷。
最终,在沉默之中,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汇报下任务吧。”
于是庭彦并对本次行动进行了详细汇报。
其中包括而不限于他凭借神鹰联邦对于自己夺取而来的身份的器重成为行动的总指挥。
“说服”上层,让他们选择保守起见,不进行实时监控,而是定时传输情报。
又“蛊惑”着佣兵们加入行动,并亲手规划出共九支分队的行进路线并寻找时机传回信息,实现里应外合。
他将其中的六支队伍葬送在边境线上,一支刚进入境内便被捕获。
另外一支在接近目标地点,临时休整并进行情报传输的途中被围杀。
最终,留下他自身在内的那支队伍,在历经千难万险抵达目标地点后在四周进行情报收集,传回众多富有“价值”的情报后被剿灭。
虽然中途出现意外,但当时已经完成了目标地点倒数第二次的情报收集,计划仍然是大致完成。
再后续还有长达半个小时的详细报告,其中甚至还包括一路上他如何以“引导”影响佣兵们的行动,又如何保证人质保持最不易引起变故的平静。
许久之后,庭彦完成情报汇总,室内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谈谈你对那个年轻人的看法吧……能拉拢吗?”
“虽然年轻,但处事风格老道,十分谨慎,颇具智慧,推导能力应该不错。”
“此外,他的修为超过我,已经至少凝聚一条灵脉,也即是结丹期的修士……大概率结丹中期,小概率后期,极小可能彻底藏拙,已经凝聚金丹,抵达元婴境界。”
“最多不超过两年半的时间之内修炼到这个境界,并且对各类灵气运用技艺都掌握纯熟……天赋必然不弱。”
说完,他又停顿片刻,低头扫了刚收集的情报一眼。
“大二学生,以超越录取分二十分的成绩入学江南大学的工科实验专业……目前学历本科,兼职网文作家、各视频平台博主,曾任主播……出身自启航孤儿院,大概率心性不错,重视情义……”
“总而言之,值得拉拢,并且已经显露出加入官方的意向,拉拢概率较高。”
“除此之外,行动中被卷入的三人也与他出自同一孤儿院,都考入江南大学。”
“江翟,特招入学,曾发布包括可移动床铺、电磁催动悬浮书桌等多项发明专利,但收益甚微......江冕,是某类神经反应类病症的首例患者,在交际层面有严重问题,但田径运动天赋出众......江丞,音乐类特长生,曾发布专辑‘乐鸣’并收获大量听众......某种程度上,四人都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庭彦的分析结束之后,又迎来了死寂般的沉默。
“在外执行任务两年,需要我给你批几日假期吗?”
庭彦扫了眼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只是摇头。
“不必了,还不是时候。”
王泓毅望着庭彦如行尸般离去的背影,再次喟然长叹。
十载长辞更入梦,湿枕寒席雨迷蒙。高枝残叶,悲风吹落,难寻尘世中。
魇魔魍魉曾叙旧,南柯华胥常缠纠,长梦何时休?不在千秋,至死长终。
时至今日,斯人未醒,依旧沉溺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