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同看着身着盛装的亲外甥,神色无比复杂,这孩子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棠丽的唯一儿子,是她的“心头肉”。
他是亲眼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的,自家没儿子,稽会和他情同父子,这孩子对他这舅舅有着无限的信任和眷恋。
“小妹,会儿,吾亦属迫不得已,为越国未来计,尔唯有一死尔。来生愿尔勿生长于王侯家。”此时,扶同的内心无比悲凉,正与这人声鼎沸、鼓乐喧天的大政殿形成强烈地反差。
扶同可以想象到妹妹棠丽得知公子稽会惨死在宫廷后死去活来的悲愤欲绝表情,但他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悲愤、痛苦、不忍……等诸多表情在心中来回演绎,但脸上却依旧得表现得风平浪静。
最后,扶同一咬牙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定,大义灭亲是他最后的选择。他佯装落落大方地上前,对着稽会躬身一礼,朗声道:“微臣扶同拜见大王。”
“哦,舅舅不必多礼,君乃吾亲舅也!”稽会一直忙于应酬各文武大臣,此刻闻自家亲舅之言,立即笑嘻嘻地上前还礼。他拉着扶同的手,阻止后者的施礼,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刻的稽会仿佛一夜之间脱去了往日的稚嫩,成长了许多。他意气风发,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今日乃公子即位大典之日,朝堂之上无有甥舅,唯有君臣耳。大王切记谨言慎行,以免堕吾越国之颜面也。”扶同一把轻轻推开稽会伸过来的手,一脸严肃,大义凛然地看着稽会道。
稽会没想到自家亲舅会如此反应,顿时有些恍惚。扶同所言倒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这挺符合他这娘舅“越国利益至上”的理念,但他又感到此刻的朝堂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令他心悸。
至于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当是自己今日面对这么大的阵仗,大概是有些怯场了。
“哎,终吾未能免俗也。自此之后,吾身为越国之新君,于朝堂当习以为常哉 ,唯此,方可为数万黎庶请命耳。”稽会内心自责道。
平午(12点)即将来临,大政殿的热欢愉气氛也随之达到了顶点。这时,大家总感到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
“如此隆重,举国同贺之良辰美景,怎不见右司马王子越之身影,莫非彼自视前番平叛之功而藐视朝堂乎?”一位大腹便便的文官立马跳出来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