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后脑勺突然覆上来一只手,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哭什么,我死了吗?”
楚烟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泪水涟涟看向谢兰舟。
谢兰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兰舟……”
楚烟颤抖着唇叫了他一声,瞬间泪如雨下。
谢兰舟看着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脸颊滚滚落下,眼底涌现意味不明的情绪,半晌,才带着疑问叫了她一声:“楚烟?”
这个楚烟,是梦里那个坐在杏花树下浣衣,被杏花落了满身的楚烟吗?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眼角那颗小小的红色泪痣上。
“楚烟。”他又唤了她一声,抬手拭去她腮边的泪,心里说,你既不愿嫁我,又何必为我流泪?
楚烟愣愣地看着他,感觉他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她止住眼泪,对他展颜一笑:“兰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叫宋大夫过来,你先等我一下。”
她起身要走,手却被谢兰舟拉住。
“怎么了?”楚烟问。
谢兰舟缓了缓,才幽幽道:“快点回来,别走远了。”
楚烟越发觉得他奇怪,把手抽出来,帮他把被子盖好,匆匆出去叫人。
等到宋大夫和太医,二喜和艳霜艳枝呼啦啦跑进来的时候,楚烟才突然浑身一震,想到了楚月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谢兰舟他,不会当真了吧?
虽然那的确是真的。
但她绝不能让他当真。
趁着宋大夫和太医给谢兰舟诊脉的时间,楚烟连忙将艳霜艳枝和二喜叫到外间,又叫来刘嬷嬷,对四人仔细叮嘱:
“楚月说那些话的时候,只有你们几个在跟前,为免那些胡言乱语影响到世子,你们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倘若世子问起,你们谁都不许承认,就说那是世子昏迷前的幻觉,听见了没?”
四人齐声应是。
刘嬷嬷说:“二姑娘疯了,夫人就算不交代,我们也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光天化日的,哪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世子是读过书的人,自然更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