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楚禾就被院中动静吵醒。
难得所有人都没有出门,劈柴的劈柴,烧水的烧水。陶老汉拿下别在墙缝中的尖刀,腮帮子鼓鼓的,不时往磨刀石上喷水。
“足足有九十斤,这头羊挺肥。”陶三之拿着从村长家里借来的杆秤,和陶四恩两人合力称了一遍又一遍。
“小禾起来啊?这羊我打算留一半卖一半,割几斤让你奶多做些肉菜给昨日帮忙的人端去,剩下的让你二伯找门路卖。”用拇指在刀刃上刮了刮,陶老汉这才满意点头,见楚禾过来了象征性地随口一说。
“爹,这个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托人。”陶三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整个人神采发扬,身板挺得都要背过去了,连早饭也顾不上,立马跑屋里换衣服去。
徐翠珍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后不满地小声嘟囔,但不公平的事多了,这么多年再气愤也不顶用。
楚禾不在意,这头羊就是打来给陶家改善伙食的,其余人没有意见就成。
不过,这陶家内里问题还挺多的,再进趟山她就离开这儿。
没多久陶三之背着小包袱兴冲冲就要出门,楚禾赶紧跟了上去。
杨花花张口欲言,被崔婆子拦住:“小禾心里有数的,由她去吧。”
见三弟也没发言,陶三之笑呵呵地掏出两张饼递给楚禾,“不错,女孩子就得多出去看看,别总捂在家里。”
牛车很颠簸,但很省力。沿路景色秀丽,阳光也不蜇人。树叶拂过脸颊,迎着微风,算得上惬意。
临近镇上,路越发好走,人声愈发嘈杂。
房屋更加井然有序些,茅草屋少了,更多的是青砖瓦房;芳草田径少了,但花树巷道多了。
城门门洞低矮,马车稍高些就能碰到顶端。两侧歪歪扭扭各站一名守城人,没有统一穿着,连乡兵都不是。
看到牛车过来,其中一人打着哈欠指了指脚边的钱篓子。车上几人自觉下车各交两文钱,而老王头苦着脸多交了两文。
钱数无错,另一人赶苍蝇般挥手:“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