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深渊

说罢,不顾柳儿那一脸的疑惑,便径直转身往府外行去。

臂膀已折,后路尽断。

这只狐狸,可总算是按捺不住了。

岂料,去到约定地点,一个中年男子请她上了一辆马车,随后便开始兜兜转转游皇城。

楚越倒是不怕他半路上杀了自己,以他的性子,总不会让自己死不瞑目才对。

此时,她心里只是想到了一个词:狡兔三窟。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条早已荒废的巷弄中,楚越与那半路跳上车的耶律韦室依次下了马车,走进了矗立在眼前的那家荒废酒楼。

刚刚踏进门,楚越便被眼前的景象带进了回忆的长河。

站在一旁的耶律韦室还是那副温纯无比的笑脸,一如往常在紫元宫那般并无二致。

只听他缓缓道:“是不是觉得很熟悉?没错,这就是我专门让人按照湖州城那家酒楼改造的。”

眼前的此情此景,确实与她与裴嗣在湖州城看那一出《荆轲刺秦》时无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楚越笑问道:“二殿下是就天行会的覆灭,控诉我的罪行吗?”

“软弱之人终其一生只能对着敌人望其项背,是永远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宣战的。”他闭着眼睛,说出了这番答非所问的话。

楚越自小便生了七窍玲珑心,自是能从他这番话语中参透一二。

想来,他小时候也曾是个苦命的孩子吧。

“人性本恶与人性本善,不知道你相信哪一个?”耶律韦室睁眼道。

楚越坐在那一尘不染的戏台上,淡淡道:“我哪个都不信,我信的是我心我主,不论是善是恶,都不是人之本性。不过我倒是觉得,人活于世总该心存善念的。”

听罢,他嘴里不断呢喃着她听不见的话,似乎有两股神识在内心挣扎。

见状,楚越对他便更加好奇了,难不成他还心存一丝善念吗?

楚越极为好心地没有打扰他的思绪,片刻后,他哄然大笑道:“不愧是上官楚越,这番话我听着甚是新鲜,受教了。”

谁知楚越马上拆台道:“你真的受教了吗,我看不像吧!”

随着她这番犀利的话语,今日这两人的对峙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耶律韦室敛去笑意,默默走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楚越抬脚跟在他的身后。

上了二楼,他站在窗前吹着和煦春风,缓缓开口道:“你方才问我是不是在向你问罪,是!为什么我当初要创建天行会,便是因为世间无人真正懂我,如今天行会覆亡,他们便永远都不懂了。”

“软弱之人永远都是输家,我恨他们,更恨从前的自己。要不是他的软弱,娘亲也不会死;要不是他的软弱,这天下早就都姓耶律了!可他偏偏在那里整日考虑得失,考虑了十来年。”

站在他身后一尺距离的楚越冷声反驳道:“这一天,也永远都不会到来。”

听罢,他转身望向这个不知道该憎恨无比还是佩服至极的女子。

就在此时,裴嗣正带着清明与清宁来到了纸条上的地点,推开门,遍寻无果。

清明不禁往地上一瞥,发现了一条粉状记号,一直往北边道路延伸。

裴嗣蹲下身用手指沾了少于粉末,放到鼻尖处嗅了嗅,是那日入国公府时,托付洛平交给楚越的香囊,香囊里就装着这药粉。

于是,三人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沿着药粉的痕迹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