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上官家虽早已知晓此事,却并未出手。只因上官家的家事,不知何时也已然上升到了国事的境地了。
裴嗣轻叹一声,随即道:“是啊,慕容家的确是柴家的底线所在。我们一旦触碰,必会迎来他们的激烈反击,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着他那副愁眉惨淡的表情,楚越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她抬起双手,在他的脸颊上一掐,他才总算有了一张笑脸。
她倒是大方,拉着裴嗣离开了绫罗堂,可是她是谁?她可是上官楚越,哪能吃这种闷亏?
于是,在场排队的百姓,还有商行里慕容家的掌柜跟伙计,都听到了她离开前的那番豪言壮语。
“不就是这点小钱吗,我们上官家就当是大发慈悲,让你慕容家赚个够又何妨,我上官楚越才不会为这点小事皱半点眉头!”
说罢,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着,那位自称是上官楚越的姑娘,拉着同行的那位看似账房先生的年轻公子,扬长而去。
许久,他们才恍然想起,上官楚越是何方神圣。
我的乖乖,这难道真的是上官家的那位七姑娘,上官氏商行继开山鼻祖上官烛明之后,新上任的那位当家之主?
裴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离开了人群之后,终于没忍住气笑道:“越儿,你这算是昭告整个穗城,你上官楚越在就此处啊!那我跟着你,这般引人注目,我还怎么微服私访啊?”
楚越笑着狡辩道:“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叫作灯下黑。谁能想到跟在本小姐身边的,会是堂堂奕王殿下,陛下亲命的钦差大人?”
之后,他们又继续往前走,把剩下的三条街都逛了个遍。
于是,直到最后,裴嗣的手中便多了许多东西。
有穗城的特产糕点,有他们上官氏扶仙堂那号称神仙喝了都要让人扶着走的美酒,还有一堆楚越从各处商行拿走的账册……
这个世上,当真还是书最重!
裴嗣途中并非没有挣扎过,但楚越一句话便让他闭了嘴,只听她摆手道:“你是我们上官氏商行的账房先生呀,这些可都是账本,没办法,这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之事,本小姐爱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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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算是本王自作自受,本王肯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会以你家的账房先生而自居。
回到别府,裴嗣刚刚放下手中的东西,揉了揉微酸的手腕,刚想给自己倒杯茶,便听到她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打算从何处查起?”
裴嗣被她问得猝不及防,连忙喝了口茶,但又有点烫嘴,于是他吐了吐舌头,含糊不清道:“我朝的织造局总署,就在穗城。先前在茶马古道被截杀的杨城杨大人,便是上任织造局主官,而现任主官周冉是在三日前临危受命的。据悉,周冉曾跟在杨城身边多年,我们应该可以从他身上着手调查。”
楚越微微点头,其实早在裴嗣说要以上官氏商行的账房身份现身时,她便猜到了大概。
上官氏商行以丝织业为主,自然常年要与织造局交涉,那么他到织造局总署调查,也不算师出无名找不着借口了。
“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钦差仪仗明日启程出发,最多五日便可抵达穗城,到时候我总不能再继续躲着了。”裴嗣直言道。
“这我自然知道,否则我今日为何当众宣告身份,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还不是想让织造局的大人们知晓?放心吧,你呢,今晚就只管好好睡一觉,明天跟我一起登门织造局便是。对了,你的住处都给你安排好了,出门左拐过三条街,就可以看到我们的锦绣堂,慢走不送啦。”
于是,楚越就这样以逐客令结束了对话。
站在一旁的林伯极为善解人意地主动解释道:“回王爷,我家姑娘言下之意是说,这别府并无多余的房间,而且这也更好地表明您的身份,故此还请王爷屈尊,移步锦绣堂暂住。”
听罢,裴嗣看着楚越那一副满意的表情,微笑地摇着头,离开了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