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挺想念隔壁老王的。”
“对于此次展览会,您老到底是咋想的?咱手里可是空无一物咧!”
“少来,忽悠老人家,会折寿的哦!”老爷子狡黠地一笑,“李家的那小子藏在被褥下的两个坛子,老夫我早就闻到香味了,呵呵呵,被我老爷子盯上的东西,还从没失落过!”
旁边传来瓮声瓮气地声音:“完蛋了,您老这是偷!”
“抢不如偷,嘿嘿!”老爷子得意洋洋地看着旁边郁闷得泪花子直在眼眶地打转的李剑波,毫不在意地指点他:“小子,老爷子我在拼了命地帮你兴古郡推销佳酿,拿你两坛子酒又算什么!回去问问你娘亲,老爷子我开口要,她敢不给?”
“我小李飞刀一刀……”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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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腾笑笑,这老爷子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拱手道:“无奸不商,古人诚不我欺也!”
老爷子也拱拱手,道:“过奖!过奖!沈公子你太客气了!”
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老脸上那盛开的一朵朵老菊,沈腾是真的感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隔壁老王和这吕凯的行事风格,何其地相似!
“您老空手套白狼,这手段,果然非常吕氏啊。”
“过奖!过奖!我老人家怎么听说有某高人就是在人家那里指点了一下,便成了庄家,这手段,用‘空手套白狼’,估计都侮辱了人家这位贵公子吧!”
沈腾不好意思的笑了,讪讪地道:“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
老爷子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叫一句:“宝强何在?快点给老夫我记下来,‘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快点的,记下来!”
那个一直跟在老人身边的敦实汉子顿时就出现在眼前,一边记录,一边问沈腾;“腾哥儿,是这几个字不?海波,多大的波?怎么平?不是说海上无风三尺浪么?你能平?老哥我服了你了,哎——”
完蛋了,这王宝强估计是跟在话痨吕凯身边太久了,年纪尚是盛年,却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妥妥的话痨!
王宝强,昆明郡守王伉的嫡亲侄儿。
王氏一族本为中原望族,但汉末以来,屡遭兵灾,又逢役难,剩下不多的族人辗转来到蜀中,被刘璋父子看好,却又不被蜀中豪族所喜,被扔在这偏远的永昌之地死生自由。
蜀汉朝廷建立,一代新主换旧主,但南中却依然如故,王氏也依然如故。
要不怎么有那句老话——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老王伉一来身子骨好,二来命实在够硬,抗揍,在南中剧变中,硬是坚守永昌郡城四年,蜀汉的黑红战旗硬是坚挺不倒,这才有了王伉徙任昆明郡守,而王伉的嫡亲侄儿留在永昌郡做了郡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很有点官官相卫的意思在内,但在南中,本就是这个样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交织,利益纠葛得一塌糊涂,但却又泾渭分明。
王宝强并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当年随叔父坚守永昌郡城时,正值壮年,一把长弓在手,坚守城头,让蛮兵吃尽了苦头,号称“永昌一张弓”,可也不是盖的。
王宝强和郡守吕凯搭档已经十多年了,二人的性格迥异,却又同质化严重。
没有正经事情时,老吕头就像一头叫驴子,无论你搭不搭腔,他能一个人把所有人的话都说完,多个角色之间的转换自如,无丝毫滞涨。
而一旦涉及到正事儿,这老家伙顿时“收起狗脸挂起人脸”,话痨立马变成郡守,气度沉稳,威风八面。
而王宝强却是另外一种分裂型人格,一般情况下,他沉默寡言得厉害,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但一旦这家伙开口,再想止住他,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用包子他们的话说,这家伙“一个人都能嗨出高潮来”。
三天后的“永昌郡第一届商品展览会”开得成功不成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好说孬的都有。
比如说孬的,就是品种过于稀少,有些甚至连样品都没有。
而说好的却对老大人赞不绝口:“人家是空手套白狼,咱们的老大人空手套白虎,白牦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