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八十年。
这时的燕京城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既有传统的痕迹,也有生活的变化,改革的萌动,开放的探路……
悄悄改变着古都燕京的面貌,也改变着老京城人的生活。
这年头的天安门广场还没有雾霾。
虽然,南边的人已经开始扯开步子做生意了。
但是京城的人们刚刚经历过那个时期,大家伙不想折腾了,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很好,过得很安逸。
公家单位依旧是铁饭碗,但是岗位有限。
面对几十万的待业青年,各级单位是愁白了头发。
有的家长实在不落忍自家孩子整天的无所事事,就主动退休把岗位让给他们。
因此满大街都是还没到年龄就开始“提笼架鸟”的人。
实在是找不到工作的小青年,就被街道办安排去扫大街或者在人流大的地方卖茶水。
一分钱一杯,童叟无欺。
至于摆摊做小买卖的,有,但是不多。
一般人不愿意干,怕被人瞧不起。
干这个,想找对象都困难。
正经人家谁愿意把姑娘嫁给这些“投机把倒”的人啊。
就这还经常被“联防队员”们撵的到处跑,像“打游击”一样。
属于社会鄙视链最底层。
这就是改革初的京城,变化是有,但不大。
这年头,整个京城只有两部自动扶梯,且都在燕京站。
一套在楼上,一套在楼下,似乎永远都是坏的。
京城人还给它们起了个外号叫“阴阳恋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缺少火花。
京城只有几家宾馆大堂的西式洗手间可以向非住宿客人开放。
其中一个在燕京宾馆的迎客厅侧面。
在燕京宾馆的正厅,你只要花2美刀,就可以买到一杯雀巢咖啡,外加一块大白兔奶糖,但买咖啡并不附赠纸巾。
厕所里永远燃着盘香,以遮掩从下水管道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建国酒店位于天安门广场以西3公里处。
它是燕京唯一一家早餐时段无限量为客人提供咖啡的酒店,同时还配有条件最好的浴室。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就把约翰M国来夏访问的同事安置在这里。
包括《60分钟》节目组的编导和工作人员。
能够在这样具有多种功能的环境中喝上十几杯咖啡,在楼梯上跑上跑下放松自己,真是一种颇为高端的组合。
M国人约翰每月会去燕京饭店两次。
他搭乘电梯到五楼,然后进入M国运通公司的办公室。
在离开M国之前,约翰以75美元/年的价格购买了一张运通信用卡。
M国运通卡使约翰能够用他们的办公地址接收邮件,并把约翰的旅行支票兑换成美刀。
约翰总是满怀期待地走进办公室,这是约翰与外部世界唯一的联系。
后来,M国运通公司代表都认识约翰了。
每次去取包裹时都令约翰的内心期待变得更加柔软:“今天有人收到了一个漂亮的包裹。”爱丽丝吹嘘道,或者“有些很酷的明信片正焦急地等待着你的到来”。
这些包裹通常是最新音乐磁带、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或小熊队棒球比赛实况录音。
还有约翰喜欢的美剧《陆军野战医院》。
很多个夜晚,约翰都坐在宿舍外漆黑的篮球场边,听着这些几乎难以听清的节目。
他经常发现自己居然被广告迷住了。
“白城堡汉堡包,有种让人无法割舍的味道。
挑剔的母亲选择吉夫花生酱。
可口可乐,就是可乐。”
这些广告歌曲,比电视节目本身更能激起约翰的“乡愁”。
约翰很快就会忘记他听过的节目内容,但是那些广告却能在他脑海里萦绕好几个星期。
在夏国的这大半年里,约翰没有再吃过薯片、燕麦片、早餐麦片、面包、汉堡、馅饼、奶酪、比萨、牛奶等熟悉的食物。
在拍摄的第二个月,协和医院一位会说英语的刘院长告诉约翰,他的胃里有一条寄生虫。
这位叫刘之泰的院长笑着给了约翰一些25美分硬币大小的驱虫药。
就像漂浮在M国各地游泳池里的驱虫药分配器所使用的那种消毒药丸。
直到今天,约翰都不知道这条蠕虫是否真的存在过,或依然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所以他决定不去想它。
80年代初,外国人在夏国还比较少见,专门接待外宾的酒店并不对普通夏国人开放。
各家酒店的客人和出租车,必须通过看守大铁门的严肃警卫才能获准进入。
老百姓们会聚集在大门外,好奇地围观这些老外们。
海外的华侨必须携带护照才能进入这些酒店,但一张非亚洲面孔就可以畅通无阻。
约翰偶尔会邀请他的夏国朋友刘之泰到北京饭店喝咖啡,或者一起吃饭。
刘之泰每次来必须把他的身份证明存放在酒店前台,等登记完成后他才能进去。
如果刘之泰想要提前离开,就必须由约翰陪同他们一起去前台,并为他们办理出门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