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雪地上的残肢断臂和麻木到哭不出声的百姓,他还是没有办法适应,虽然这对边塞的百姓来说已经是常态,而他这两个月也已经见了太多次。
“他娘的!”
他边上的同伴王顺忍不住咒骂出声,“狗日的蛮子,专挑过年生事,有本事就别跑啊,看老子不活劈了他们!”
“那些畜牲挑的就是过年,”郭兴双眼通红,咬牙切齿,“他们分明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偏偏他们还拿对方没办法!
每年冬季塞外蛮夷便会因着牛羊冻死,而来侵扰劫掠边城,尤其是大雪纷飞的夜晚,人刚走出去脚印就会被新雪覆盖,正是他们的最佳劫掠时机!
可惜边城地广人稀,不是每个地方都适合建城落庄,是所以很多村落都十分偏远,尽管他们每个雪夜都会如今晚这般加强巡查,但那些蛮子行踪不定、难以捉摸,总是出其不意的搞偷袭。
等他们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人通常已经跑没了踪影,根本不给他们追踪和反击的机会!
塞外不止一个部落,抓不到人他们就不知道是哪个部落干的,没有证据的事真要闹起来,他们很有可能会迎来草原部落的联合反扑,到时候就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开战!
那些草原部落也正是抓住了这点,才会每每都能成功逃脱制裁,屡次的挑衅成功也使得他们这两年越发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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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说这些也没用。”
伍长孙达叹了口气,“宋野,你和郭兴回去报信,请将军定夺受难百姓的安置事宜,王顺、李忠你们两个跟我留在这里,先帮乡亲们收敛尸体,修补归置房屋”。
“真他娘的憋屈!”
郭兴怒骂了声,转头就走,可等他准备上马的时候却发现,裴云野还蹲在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野?小野!”
郭兴皱眉,“你干嘛呢?赶紧走了!”
“来了!”
裴云野将刚刚从女尸手中发现的东西揣进怀里,然后又将女尸抱起送进屋子里,这才站起身跟上他。
“驾!”
两人迎着风雪策马而去,只是才走出去不过百米,郭兴就发现前头的裴云野走错了方向!
“宋野回来!”
郭兴冲着他大喊,“你走错了方向了,回去的路不是那边!”
但或许是风雪太大,掩盖了他的声音,他眼看着裴云野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策马越跑越远,他生怕裴云野迷失了方向,或者闯过边界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立刻拍马追了上去!
“吁!”
终于!
裴云野在百米开外的山脚下停了下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也不是头次见了,至于被吓的心不在焉吗?路都走错了!”
郭兴用力搓了搓冻到有些发僵的手指,“这回可跟紧了,要是再走错我可不来追你,真是冻死个人了!”
说罢。
他便准备调转马头准备离开,可这时他却听裴云野道,“没有走错。”
“嗯?”
郭兴瞪眼,“你小子不是烧糊涂了吧?你睁大眼睛仔细瞅瞅,这是我们来时的路吗?”
“这不是我们的来时路,但却是去追凶手的路。”
裴云野转头认真道,“劫掠沙石村的是乌拉人,我从受难村民手中找到了她扯下的碎布,上面没有牛羊粪的味道,草原各族只有乌拉族喜净。”
“受难村民的血还没有完全凉透,说明他们离开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郭兴皱眉,“你什么意思?”
裴云野看着他道,“我之前白日巡边的时候仔细观察过这片的地形,穿过这座山可以直达乌拉族边境!”
“沙石村是今年第一次被劫掠,乌拉人即使曾经对这座山熟悉,一年的时间过去,草木变化,他们也很难辨认出方向。”
“更何况夜间山中雪厚路难行,他们带着劫掠来的女人和物资,不可能从山里走。”
“所以。”
裴云野道出自己的目的,“我们可以从山上穿过去,赶在他们回程之前设下埋伏。”
“如果可以我当然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郭兴眉头紧锁,“但是我们拢共才五个人,对方至少有十几个!”
“设伏?别开玩笑了!”
郭兴无奈摇头,“而且你找到的衣料不足以当成证据,除非我们能抓到活……”
“不是我们五个。”
裴云野打断他,“是我们两个,或者我一个。”
“时间紧迫,耽搁不得,”裴云野直接道,“你如果去就跟上来,如果不去,就赶紧回去报信。”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