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司机的搪瓷水杯盖,重重的砸了两人的脸各一下,车头车尾相距有些远,应该是力道没把握好。
司机、副司机刚醒来本以为是对方砸了自己,两人都在揉脸,有些迷惑。
副司机探头出来瞭望情况,看到姚车长的信号灯,也发现了前面的异常响动。
司机同样是经验丰富,按响汽笛。
连续的短促警报声,惊起了远处的飞鸟。
同时也惊吓到了前方一列龟速前行的重载货列。
重载货列的人这时候也知道怕了,也拉响了汽笛,一直打信号灯警告。
好在,李铭所在的列车远远的就停了下来。
姚车长跟车头副司机对好了信号灯,做好了停车准备,才带着李铭往前走。林国振留守在车尾。
两人走到火车头,姚车长大声询问火车司机,“温大车,出了什么情况?”大车是对司机的尊称。
温大车还在揉着脸,怪疼的,“前面有辆货列好像趴窝了,又好像没趴下。”
姚车长郁闷道,“希望没有趴下。”
温大车张望着前方黑暗中的几点光亮,“小肖已经跑过去了,咱们在这等一会。后面一时半会没车来,没关系。”
姚车长也没啥说的,“只能这样子了。”
通过聊天知道李铭是第一次坐火车,姚车长跟李铭说道:“李副科长,不用担心。没什么要紧,小问题。”
差点都要撞上了,这还是小问题?李铭有点懵。
他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也忘记了隔壁钢铁厂运输处的各种事故。
这时候的火车不是几十年后非常安全的火车。
各种安全设施、安全规范、安全意识都还没有。
最简单的,铁路线两旁的防护栏,08年才开始大规模的安装。
各种意外多。
事故多。
此时,人们对事故的容忍度也就比较高。
相比以前,这还是有所下降后的状况,而且国外也好不了多少。
<div class="contentadv"> 66年,日笨已经坠机3次,下半年还会有2起坠机,还有2起火车追尾致死的事故。
到了90年代,10年时间里,日笨有20多起火车事故致人受伤,其中起码6起事故有致死。
同样是90年代,以整个瓯州来算的话,起码有20起死亡人数不少的火车事故,也就是每年平均有两起以上致死多人的事故。
不同的交通工具,不同的国家,全都不太行。
副司机小肖跑了回来,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那趟车,补机坏了。左二的曲拐销断了,给不了力。”
肖副司机干脆坐到地上,“现在的时速估计也就3-4公里,等他们上完了坡,咱们才能走。”
姚车长皱眉道:“3-4公里,这比我走路还慢。”
温大车抽着烟,无所谓道:“他们已经磨蹭了好久,那一截上坡路没剩多少了。这里离下一个车站不远,到时他们会进站处理。”
姚车长估摸道:“估计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害我们担惊受怕一场。”
温大车笑道:“虚惊一场。没事了,你们回去吧。等会就能出发了。”
心真的大,要不是李铭提前发现,甩了他们一水杯盖,可能就不是虚惊一场了。
李铭他们是在车尾,运气好的话受伤都不会。火车头的人就不好说!
深藏功与名。
回到守车,之前没有聊各种事故的姚车长,这才打开了话匣子,让李铭对这个年代的交通状况有了初步认识。
这次意外是客观因素,真的算是非常正常的小事,还有各种各样的主观人为的奇葩原因。
聊着天,增长见识,时间过得快。
火车重新启程,继续接下来的旅途。
集宁、呼和、包头、、、一路走走停停。
从包头开始,铁路线大致是沿着黄河修建。
李铭已经适应了车窗外的土黄色风景。
从杭锦旗车站开始,10个小站,几乎都是建在沙漠里。
他没有乱收铁路两侧的沙子,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能不动就不动,他非常注重预防自己的行为可能造成的次生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