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讲?韩侍讲?”

孩童稚嫩的声音让韩瓒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的华服小少年,歉意地笑了笑。

韩瓒学问做得极好,陛下钦点他为几位皇子教书。他讲课深入浅出、引经据典,却又不会过于枯燥无趣,几位小皇子都很喜欢他。

只是惯来认真的韩侍讲,今日居然走神了,真是稀奇。

七皇子有些担心地问道:“韩侍讲可是身体不适?”

韩瓒浅笑,“臣并无大碍,劳七殿下挂怀。”

前几日,他大概猜到谢知让什么意思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宁。

他是读书人,最看重的便是这一身风骨和名声。谢知让告诉他收衣裳,不要让雨把衣裳弄脏,就是提醒他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既忧心和曾方海的关系,也怀疑谢知让的真实目的。故而他近几日总是出神,却不想正好被几位皇子抓了个正着。

韩瓒看着面前几位高矮不一的小豆丁,收敛心神继续讲学。

七皇子为人聪颖伶俐,上课时总是积极回答和提问。俩人有来有往,倒是十分和谐。

“今日侍讲所言,令我受益匪浅。昨日父皇考校我功课,有些地方并不十分明白,他便让我来问韩侍讲。今日一听,果然豁然开朗。”

七皇子年仅十二岁,为人处事却进退有度。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恭敬妥帖。

韩瓒笑着同他聊几句,便站在原地目送几位皇子远去。

他正要走,却发觉衣角被一小股力道往下拽了拽。

韩瓒低头,发现是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是最小的一位皇子,才三岁,什么也听不懂,就是每天过来点个卯罢了。有时韩瓒看见他小脑袋一点一点要睡过去的样子,都不忍心叫他。

韩瓒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耐心问道:“十一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十一皇子从荷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小颗黏糊糊的麦芽糖,然后递给韩瓒。

“韩细讲……七……”

韩瓒愣了一下,而后接过那颗糖放入嘴中。他温柔笑开,拿出帕子替十一皇子擦干净小手。

“很甜,多谢十一殿下。天色不早了,殿下同微臣一起出去可好?”